陈婉容听她说周老六也去,顿时有些不好意思,“那岂不是太耽误六叔的时间了。”
“两日的功夫不妨事的。”
周老六一听说是去帮陈婉容打听孙氏的事情,立马就说着要一道去。
一来是因为他不放心许氏一人前去,二来是因着王壮壮的事情,他总觉得欠陈婉容和周辙一个人情,就想着得好好回报他们,这好不容易有了机会,自然就想去。
陈婉容想了想,从自己随身携带的荷包中掏出了二两银子,递给了周桂花。
“桂花姐,这钱,就给六叔和六婶。”
周桂花见此,忙推辞道,“婉容,你这是什么意思?不过就是去打听个事,你给银子,岂不是太见外了。”
陈婉容忙道,“这打听事情,可不是只问旁人,旁人就会说与你听的,可不还得给些好处,这银子呢,就给六叔和六婶拿着,让他们去换成碎银子。”
当然,她是想着,打听完了事情,若是有多的,就都给周六叔一家,毕竟他们耗费了两日的时间帮自己打听消息。
若是没有多的,她便再拿五百文来给他们。
周桂花听她这么说,倒也没有再推脱了,只是有些不舍的说道,“这打听个消息,哪里用得着这么多银钱,给一两银子便够了,说不得还有多的。”
“这多拿一些总是好的,不然若是不够便不好了。”
周桂花听陈婉容这么说,只好将那银子都收下了。
晚上的时候,陈婉容和周桂花将准备好的晚饭端了出去,众人吃了晚饭,陈婉容又拿了铜板出来当场给他们结算了。
收了银钱,那群汉子们都欢欢喜喜的离开了。
经过两日的功夫,这宅子的地基也基本上已经打好了。
陈婉容和周辙一起去检查了一下,见没有什么问题,便带着周媛儿,告别了周桂花一家,朝着茅草屋走去。
夜色很黑,也带着丝丝凉意,陈婉容跟在周辙身边,走在去茅草屋必经的小树林里,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黑暗中似乎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一般,令人心生惧意。
她也不知道是自己的错觉还是怎么回事,周辙似乎是感受到她的惧意,一手抱着周媛儿,一只手轻轻的牵着她的手。
大手碰触到她那嫩滑细腻的小手时,感受到了她手上的凉意,他柔声说道,“婉容,别怕。”
听着他的声音,她心里安心不少。
没一会,便到了茅草屋中。
周媛儿已经趴在周辙肩头睡着了,周辙将她放在了床上,陈婉容帮她盖着被子。
周辙帮陈婉容打了水,等她洗漱完了又出去洗漱了,才回屋。
陈婉容理了理衣裳,便躺下了。
周辙也躺下了。
夜半时分,周辙悄悄的起了身,走到陈婉容跟前,听着她浅浅的呼吸声,知道她已经睡着了,拿起一旁的外衫随意套在了身上,走出了茅草屋。
虽然是夜晚,可是月色照人影,还是能隐约看得见的。
周辙那双犀利的眸子在黑夜中似乎泛着熠熠光芒,他眼神盯向了一处,“既然来了,便出来吧。”
下一刻,扑通一声,从一处飞来一道黑色的身影,那人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袍,黑夜中隐约只见他面孔清隽。
“大哥。”
周辙盯着他,“什么时候来的?”
“今日傍晚刚到。”
周辙神色淡淡,“既然来了,又何必躲在旁边吓人。”
那人苦笑一声,“我想着你定是不愿意见我的。”
当初因为那件事情,周辙辞官回乡,连行前请他吃酒,说过,若是可以,此生都不要再见了。
“阮陵。”周辙看向了他,“既然知道我不愿意见你们,为何又要来?”
被叫做阮陵的男子听了他的,喃喃道,“边关告急,远瑾奉圣上之命前去镇守,京城内大皇子更是虎视眈眈,我担心……”
“所以你就想到了我?”周辙神色淡然的看着他。
阮陵见他这般平淡,心中着急,“大哥,当年的事情,你和远瑾之间是有误会,我只希望,你们能够解除误会。当日.你在京城之中,前途无限,何必回到这乡野中来。若是你还愿意回去,以后前途也是好的。”
“我不会回去了。”周辙看向了他,淡声道,“你走吧。”
说罢,他也不欲与他多说,转身就要回茅草屋中去。
阮陵有些着急的叫住了他,“大哥,难道你忘了,当初咱们三人的梦想了吗?”
周辙听了他的话,身体微微顿住了。
他想到了当年,三人一起坐在边境的荒山上,指着天,对着地结拜为义兄地,三人共同的目标和梦想,是守卫这大元的大好山河。
只可惜,后来……
他收回了思绪,站在原地,也不扭头去看阮陵,“你也看到了,我如今已娶妻,日子过得也很好。过去的事情,我也不想再想了,只想好好的与她一起度过往后的时日,你回去吧,远瑾他需要的是你。”
阮陵见周辙似乎说的是真心话,心里顿时有些慌了。
当年,周辙辞官回乡之时,他觉得错愕,也不知道周辙和远瑾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问了两人,两人也都不同他说。
他想的是,周辙和傅远瑾之间误会太深,若是继续待下去,只怕会更伤情分,想着周辙回了乡,过些日子再回来,也许两人就想通了,也能和好如初了。
可是没想到,周辙似乎是真的打算再也不回去了。
阮陵咬了咬牙,不甘心的说道,“过得也很好,你所谓的过得很好,便是在这山脚下的茅草屋中残度余生吗?”
周辙扭头看向了他,“阮陵,你不明白。”
阮陵气愤道,“我有什么不明白的?我们大元的指挥使,就真的甘心在这乡野之中,娶这么一个乡野村妇?了度残生?”
周辙听了他的话,倒也不恼。
想到陈婉容,脑海中浮现出她那张精致漂亮的脸蛋,一颦一笑都让他心醉。
他微微扬了扬嘴角,“只要是她,有何不甘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