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上萧钰保护自己,免得遭受强行喂来的软饭,他跟着陶夭又一次来到了陶家大院。
老远就看到陶鹤在门口等着,虽然不喜欢他那磨磨唧唧的性子,还是客气的走下车跟他打招呼:
“老爷子不必远迎,您也上岁数了,走进走出不方便。”
没想到陶鹤这回干脆利落起来,也不客套了,直接请求到:
“孙小神医,上次是我失礼了,事后才知道,你为我那不成器的徒孙留下了一本医书。
我在这里先谢过小神医对我们家族的恩情,只是在研究医书的过程中,有许多地方不甚明白,还请小神医指点。”
感受到这开门见山的作风,孙启儿身心舒服。当然,主要是在一声声小神医中迷失自我,当即爽快的答应了。
心知机会难得,陶鹤直接将修习有针灸术的族人都召集起来,找了个大厅。
孙启儿看他这一波操作都看呆了,甚至怀疑他是不是鬼上身,怎么这么一个老套的人不要脸起来如此干脆。
等人七七八八坐定,他慢慢开讲:
“临诊四诊已毕,认明病症,当思从何治法取何经之穴。何穴为主,何穴为宾,何补何泻……
此时持针之士手要着力,心要气雄,凝神调息,目无他视,悉意专注针尖……
凡属补针,当捻动时,微深进分许。出针时,渐出针而疾按其孔。凡属泻针,当捻动时,微向上提分许。出针时,疾出针而不按其孔……”
瞅着听讲的人那么多,他果断用上了自主研发的醍醐灌顶之术。
一来算是报答下车后的一声声小神医,让人非常有广东靓仔的感觉。
二来他已经看出,王龘和钱多多二人的资质悟性比较差,参悟起功法来将会非常慢。因而迫切需要完善这一门法术。
随着他声音渐歇,场下的人交头接耳起来。
“好了,今天就先讲到这吧。有什么疑问的话当场问出来就行,就别私下找我了。”
秦守礼在陶鹤的示意下,有些难为情的站起来,对着这个曾经的小学弟鞠了一躬,发问:
“学生不才,斗胆请孙小神医为我们讲讲如何修习内气。学生等人在此项修习中一窍不通。”
孙启儿有些意外,他以为作为医药世家,这种最基本的内气传承是会有的。
上次与秦守礼交流的时候,他们似乎也是知道以气御针这种东西,怎么连这些传承都没有。
思索良久,琢磨着哪种方式更适合现如今的传承。
秦守礼却误以为他不愿说,连忙再次起身开口:“学生冒昧,请小神医见谅。”
孙启儿朝他招了招手,对这个文质彬彬的学长,他还是很有好感的。
秦守礼走了上来,孙启儿突然伸指,在他身上点了三下。然后对他说:
“好了,你现在修习内气就按照这个周天修习,你也很快就能以气御针了。
似乎你们家族,并没有针灸引路人的传承?”
“引路人的传承?”
秦守礼似乎抓住了什么,孙启儿理所当然的接着说:
“对啊,每个人到了合适的年龄,智慧一开,就是引路人赐下传承的时候。
引路人为他们度入一丝内气,引导着在体力恒定经络运转一周。
随后引路人抽离内气,由孩童自行感悟修习,这不是中医药世家最基本的传承吗?”
陶鹤在一旁听得浑身颤栗,几乎要冲上前来。
虽然没听说引路人的说法,但这种传承显然存在的!
若非如此,中医也不会兴盛了数千年,也不会在最近数百年没落。
陶鹤有些不敢相信,世家辛辛苦苦探索了几十年的成果,竟然连最基础的传承都算不上。
可笑的是,现在的世家还藏着掖着,生怕“独门”技巧流传了出去,甚至连医书都要层层保护。
再看看人家,年纪轻轻的便医术通神,更难得如此胸怀,压根就没有藏拙的想法,一张老脸羞得通红。
“孙小神医医者仁心,心怀天下,老朽佩服之情如如滔滔江水,感激不尽。”
这一通废话下来,孙启儿有些迷茫,不就是一点基础吗?拍马屁也不是这么拍的啊,看来这老头肯定是有事相求。
陶鹤观颜察色,发现他并无不快,接着说下去:“老朽有一个不情之请,需要征求小神医的同意。”
果然如此,孙启儿流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什么事情,说吧。”
“小神医不吝惜传世医术,令老朽惭愧万分,回想起自己往昔敝帚自珍,更是羞愧难当。
老朽在此斗胆请小神医允许我们将你所传医术,分门别类,传遍中医学界,福泽众生。
小神医您意下如何?”
他实在是没想到,中医学界竟然衰败至此,连这种最基本的传承,都能被当成传世医术。
“好,此事就交给你们陶家进行。还要切记,针灸之术有三不传。”
陶夭本来也在听讲,听到这三不传一下子不高兴起来:
“喂,又搞什么传男不传女那一套啊,我跟你说现在可不是封建社会了,男女平等啊……”
陶鹤连忙止住了她的话头,
“别说了,夭儿,这些传承有些要求也是必须的。”
孙启儿无奈的扶额,这一家子真的是,脑回路也太清奇了吧……
“一不传大奸大恶、烧杀抢掠之人;
二不传罔顾国法、私欲难填之人;
三不传毁谤师长、弃道求邪之人。”
陶鹤闻言大喜:“多谢小神医传法,从今往后我岭南陶家唯小神医是从。”
这时外面传来阴阳怪气的声音:
“你们陶家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呢,还要靠别人传法?
我倒是要看看这小神医究竟是什么人,有几分本事。”
一行人走进大厅,看到讲台上的孙启儿,十七八岁的少年怎么也能站在讲台上了?为首的人当即斥责:
“哪来的小毛孩,一点规矩都不懂,这是你能站的地方吗?下去!
我们是葛洪后人,今天就来拿回这岭南第一医学世家的名头。
孙启儿回想起刚刚入学的场景,我还真幸运啊,到哪哪都有踢馆的人。
得到陶鹤眼神,又看到孙启儿摇了摇头,一副不肯张扬的样子,秦守礼开口回敬:
“哪来的阿猫阿狗,在这出言不逊,这是我们邀请来的讲师。
再说了,擅闯他人庄园,肆意排泄情绪,此等无礼行径,与猪狗何异?”
哼!为首的来者无言以对,憋了半天不甘示弱的说道:
“废话少说,手底下见真章。还有那小子,他们说你是讲师?
有种你也来比试,我倒要看看有几斤几两,你也配当讲师?”
孙启儿没想到这不相干的踢馆还能踢到自己头上来了,笑而不语摇了摇头。
没想到来者变本加厉,人群一个人说道:
“怎么,怕了?怕了赶紧回家找妈妈喝奶去,乳臭未干的小子也敢上台。”
自小随着师父长大的孙启儿根本没有见过父母,但是总听师父说:
“启儿啊,你的父母虽然无法亲手将你抚养成人,但他们却是这天底下最伟大的父母。
他们为你塑造了举世无双的体质,更是铺好了一条康庄大道,成仙可期。
他们还为这地球上的亿万众生,拼来了百年的大气运,也为你…”
此时听到有人竟然辱及自己的母亲,他顿时愤怒起来。
“来,比试什么医术?你们也不用跟陶家比试,我全都接下了。”
同时心里暗暗发誓:“今天不将来者的医者之心,也即自信心通通击碎,绝不放他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