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店经理的疑惑当中,于伟业不咸不淡的说道:
“你们再怎么吹得天花乱坠,也改变不了你们门口挂着的营业执照。
上面可是白纸黑字的写着,注册成为三星级酒店。
而且就你们这环境,我估计怕也是通过找关系才评定上的吧?
还武夷山大红袍,真敢吹水呢,82年的拉菲?
你们连法国的那些酒庄都联系不上吧?
得嘞,今天你就给出个准确的价格,甭以为大老板们都是人傻钱多的。
我们可不一样,不会花这个冤枉钱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的,可不是那种你们吹捧两句就飘飘然的人。”
酒店经理当即恼羞成怒,面红耳赤、梗着脖子怒吼到: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我跟你们说,今天你们不乖乖掏出个五千万来息事宁人。
我要你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于伟业皱皱眉头,原以为酒店方面也就是凭着一手忽悠的手段,再加上有点后台,不怕被拆穿而已。
只是怎么听着这语气,好像还能真拿自己怎么办了?
也好,看看他们究竟能做到哪一步。
Emmm……估计最多也就是来几通电话恐吓一下吧?
也不知道到时候电话那头的人听到自己的声音会是个什么反应。
(于大佬枯燥职业生涯中的一点小趣味。
“我今天倒要看看,你究竟想怎么让我们吃不了兜着走。
来来来,还有什么后招尽管用出来,让我们拭目以待。”
谁料酒店经理冷笑两声,还真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接通之后经理压根就没多解释啥。
也没有以势压人的意思,只是镇定的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道:
“告诉几位领导,这次的事能挣到少说一个亿,还是按照惯例三七分。
让他叫点人来。
嗯嗯好,……”
本来经理已经挂掉了电话,但是看到于伟业等人气定神闲的站在那里看着他叫人,一点都不着急。
一时气愤之下决定再给他们加点料,看我不吓死你们!
当然,出于稳妥起见的考校要多一点,毕竟人家有备而来,说不定人家在市里也有点关系呢?
罢了,事情要做就做全套,免得一会来的人难堪,还是找多点大佬级人物好一些。
“哎,等等,郑大人,我看今天来我这闹事的人好像来历也不一般,怕是什么过江龙一类的狠角色。
要不,咱们事先通知一下市府的人?
反正这咱们也不亏,刚好在各位大人面前再露露脸,不也对您们的晋升好些好处?”
电话那头的‘郑大人’一琢磨,还真是这个理,反正到最后大部分收益都还是送到市里的。
不如让市里也提前知会一声,这样显得自己挺会做事的。
万一再有个什么公子爷愿意来玩玩,享受一下碾压贱民的快感,自己还能混个脸熟。
不错不错,不愧是混酒店的,脑瓜子确实灵光,也就仅仅只比自己差一点了。
“好,我这就去通知一声,最好拉上几个少爷过来耍耍威风。
对了,这是虽然不太说的准,但要是真有少爷过来了,你还得准备好几个乐子啊。
不然就咱们这邋遢地方,晚上没个春风一度的好事,少爷们一准嫌弃。
什么清纯的、妩媚的、娇羞的都给准备几个,最好是雏儿,年轻人就好这一口。”
孙启儿神念一直关注着他们聊天,听着听着就皱起眉头。
从什么少爷开始就觉得有些好笑,不过是市里几个小纨绔,居然在这泥阳县跟皇帝似的?
暗自嘲笑一番之后,果断的下了黑手——暗中用了个单向扩音术给了于伟业,好让他也听清楚。
让他看看步州市里的都是些什么东西,方便帮他开展一下后面的工作。
反正这种事情孙启儿是懒得去管的,自己亮亮身份把人教训一顿抓进随便一个军区去劳动改造一辈子就完事了,还费这么大劲?
现在难得有人很上心,自己也就乐得清闲一下,毕竟教训这些垃圾实在是脏了自己的手,而且再怎么说自己也是编内人员了。
也该尊重一下规章制度不是?
整天打打杀杀的,哪有半分修仙之人的样子?
淡定,自己负责淡定和坐镇四方就完事了。
咳咳,所谓四方是指,不让自己身边的这一群小孩子们热血上脑,搬出各自的后台。
那样一来,好戏还没开场就落幕了,那可多没意思。
于伟业虽然有些莫名其妙,自己怎么突然间就听得到酒店经理的通话了?
四处环绕了一圈,发现大家似乎都能听得见的样子,也就不以为然呢。
又发现孙启儿对他眨巴两下眼睛,也不知道孙启儿用了什么手段,管他呢。
人家能当上教官,那肯定是有真本事的,这说不定就是其中一种,自己听就完事了。
就过他就听到了‘郑大人’所说的各种乐子,几乎把所有的类型都报了一遍,居然还要安排一些良家有夫之妇?
毫无底线!人中渣滓!
哪怕是一些大城市里的各种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会所,也绝对没有这么多所谓的雏儿。
更何况是这么偏僻落后的泥阳县?
还能从哪找人?这不就是孙启儿之前跟自己所说的强抢民女吗?
没想到在法制已经如此健全的、现今的、改革开放后的华夏,居然还在存在这种卑劣的行径!
而且说出这种话的,竟然还是肩负责任的地方官!
何其荒诞!
于伟业本就是原则性极强的人,自己更是严于律己、宽以待人。
可是自己的治下居然出现了这种情况,如何能不叫他愤怒,有如何能不让他悲痛?
“孙、教官,他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您放心,不论是我们省这锅大粥里,究竟混进去了多少老鼠屎,我都绝对把他们一一挑出来!”
孙启儿微微一笑,也不在意。
有些事情说不说其实都一样,主要是看怎么做。
不过对方既然表态了,自己也就给些鞭策,免得有什么漏网的大鱼被他疏忽了。
再怎么说自己的岳母还得在这广冬省呆上挺久的,可不能让她受到委屈了。
而且造福一方水土的事情,当然是好事!
在师父常年的教导下,孙启儿也深知凡人之不易,更深知凡人这一个遍及各地的群体之中所蕴含的庞大的能量。
因此也很乐得口嗨一下。
“既然于省长认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更不愿意看到这些害群之马的存在,我也就不在此事上多说了。
不过你既然提到一颗老鼠屎毁了一锅粥的这个说法,我倒是有一首诗经送给于省长。”
于伟业一皱眉,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想来都是劝戒吧,还真想不到咱孙教官这么一个、‘大老粗’
咳咳,虽然长得很文秀,看起来还很年轻,不过军区出来的人,不可以常理度人,听听也好。
“哦?想不到孙教官居然如此博学,那就说来听听,我也好时时刻刻提醒自己。”
孙启儿毫不犹豫的开口说道:
“区区一首魏风,不成敬意。
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三岁贯女,莫我肯顾。
逝将去女,适彼乐土。乐土乐土,爰得我所。
硕鼠硕鼠,无食我麦!三岁贯女,莫我肯德。
……”
于伟业听得心中一颤!
这首《硕鼠》,其实很多人都听过的吧?
只是居然连自己都忘了,在孙启儿给了提醒的情况下还想不起来。
在仔细一想想,这些吃着纳税人缴纳的税务做工资,却又不断的迫害着、鱼肉着百姓的人。
与田间的大老鼠又有什么区别?!
更能吃?心更黑?手段更脏?
一往深处想去,于伟业额头上直冒冷汗,自己的思想觉悟,竟然还不如一个自己眼中的大老粗!
而更让于伟业感到惶恐的是,自己刚刚做出的有关老鼠屎的比喻,孙启儿却立马低声吟诵了一首硕鼠。
这意思是?
斩尽杀绝、斩草除根。
孙启儿这是要整窝端了啊!意思是不止要把步州市里的腐败分子揪出来。
就连省府里可能存在的一些人,也有抓出来处理了。
广冬省省府即将迎来一场大地震!
不过,这也是自己的好机会!
自己早就嫌这下面的各种派系鱼龙混杂了,这个有孙启儿这么一个外来的剪子,给他来一手快刀斩乱麻。
哪怕最后换上的不是自己的人,那也总比那些拉帮结派,动辄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复杂关系要好。
而且自己提前得到风声,不说争取来这个操刀人的身份会带来什么好处。
单单是自己提前获得的这个情报就很了不得!
只要自己多多约束一下手下的人,就不会出大篓子。
要是这些人不肯听自己的劝告,那也无所谓,这种不知心存敬畏的人。
要么本来就是老鼠窝里的一员,要么迟早也会栽跟头。
于伟业从一开始的瑟瑟发抖,逐渐变得精神振奋起来。
“孙教官说的是!多谢您的提点呢,看来我先前的考虑还是太心慈手软了,光想着杀鸡儆猴了。
却忘了若是杀鸡儆猴的手段有效,也不至于现在还出这种问题了!
我向您保证,不止是这些老鼠屎和老鼠屎都算不上的炮灰,就算是把他们拉出来的大老鼠。
不!就算是打老虎,我也绝对会全力以赴的把他们揪出来!
除恶务尽!扬善必尽!”
见他这么快速的明白自己的暗示,孙启儿满意的点点头,这样一来,岳母到时候去学校附近住也就安全多了。
出乎意料的是,孙启儿敷衍的点过头之后,于伟业竟然深深地朝他鞠了个躬。
“谢谢你,于教官!
一开始与你见面的时候,我还时不时琢磨着你这么小小年纪,怎么就能被组织委以重任。
而且看到那些小伙子都对你言听计从的时候,我还很不服气。
觉得你也不过是比他们大了几岁,其实也就是凭着职位或是家族背景压住他们而已。
现在,我服了!”
一边的小正太们,习武之人,耳力奇佳,怎么可能听不见于伟业的话。
纷纷嘟囔道:“还家族背景呢。
也就是孙老师不是出身什么大家族。
要是真的还是什么大家族的人,我们怕是见到孙教官都得给跪了。”
“嘶,你怎么说话的呢,小点声!魔鬼,不不不,孙教官哪、哪有这么吓人啊。
咱们不也是训练得挺陶醉的吗。”
“啊!我心里话怎么说出来了,完了完了,又要被教官吊起来老半天了。
妈妈救救我!”
emmm……其实于伟业也就听到了第一个人说的话,但心中的震撼却久久不能平息。
什么情况?这群小孩子,自己这个堂堂省府一把手的要员都不太敢教训他们。
这个孙启儿不借助背景,居然能把他们治的服服帖帖的,这得有多厉害!
要不,自己家的小娃子虽然年纪大了点。
但总归世界观还没完全成型,虽然自己也有严格约束,但还是很调皮。
而且自己也快要忙起来了,没有自己的管教,怕是又不知道得闯多少祸。
不如找个机会让孙启儿帮着调教调教?
只是,自己本就欠着人家一些人情呢,现在倒是不太好开口。
嗯,还是先让于礼跟他的这些弟子们亲近亲近,以后说不定就有机会了。
孙启儿看他沉默半天,又没有什么修仙大佬专属的读心术之类的玩意,而且这点东西也就对凡人管用,自己没必要去浪费时间改造。
生怕于伟业被几个小屁孩吓到了,孙启儿连忙开口说道:
“害,这有什么,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
主要是年龄相近吧,不会产生什么太大的代沟。
所以交流起来比较容易,于省长不必放在心上。”
于伟业从幻想中清醒过来,知道被误会了,也不解释,小事耳。
倒是几个刚刚还凑得很近听热闹的小正太吓得一缩脖子,恨不得立刻逃跑。
什么叫没有太大的代沟,什么叫交流起来比较容易。
孙教官跟他们的正常的交流是挺容易的,基本就是:
“迟到三秒钟,今天每次训练的休息时间减少三分钟!”
“你还拉稀?!来,我出手给你治治,我可是医学圣手。”
“好,你已经吊在树上半个钟了,也不容易,请问有没有什么感想。要不把刚刚说的悄悄话再来一遍?
人家训练的大气都喘不上一口,你居然还有力气说悄悄话?
嗯,加练加练,去哪个山坡上自己滚上十次吧。”
“……”
林林总总,数不胜数。
虽然这些魔鬼训练下来,辛苦是肯定的,也确实是很痛苦,但效果还真香。
让他们的修炼速度比原先快了三倍不止。
很多原先平平无奇的人,现在都能称得上是天才了。
至于原本就是天才的?
呵呵,一年时间过去,直接从玄组升到天组的人都有!
而且那位小老弟一直嚷嚷着要再次挑战一下教官,最后被一个原天组成员揍了一顿。
然后毫不留情的打击他:
“就你还挑战教官?
前些天我们按着教官的训练方法给苦练了三个多月,那个时候的我们吊打现在的你就跟打孙子似的。
结果呢?我们找了个机会去偷偷挑战教官,门还没进呢,直接被两个看门的拦住了。”
当时天地玄黄四组都有一大群人围在那里,好奇宝宝多得数不胜数,纷纷问道:
“拦住了?怎么回事?
教官不知道你们去了?”
那个天组的老大哥一脸悲痛的说道:
“没,我们当时问了那两个看门的,结果他们跟我说孙教官不在家。”
“不在家?咋回事啊?不会是那两个看门的刁难你,要收什么小费吧。
诶,不对啊,就是真的不在家,你也不至于这么伤心难过吧?”
老大哥苦笑一声,摆摆手接着说道:
“害,甭提了,当时我就是你们这么个想法的。
所以我很自觉的掏钱了,结果他们居然不收?
说是我们拿钱贿赂他,鬼鬼祟祟的肯定没好事,就要赶我走。”
“然后呢然后呢,他们怎么能这样子啊,难道是嫌保护费不够?后来咋样了?”
老大哥扶额:
“我一开始也觉得是钱给的不够,还想再加,结果这两看门的说是我这么点钱都还吃不起他们的一顿饭。”
“这不就是刁难你吗?孙教官怎么会让这么俩没品的人来看门。”
老大哥激动得说道:
“对对对,当时我就是这么想的。
我想着,既然是这看门的刁难我,那我就先把他们揍趴下,然后再进去找教官解释,相信教官会原谅我的。
而且我看那俩看门的其实也就是地级的实力,所以也想给他们个教训。
所以,我就、我就动手了……”
一想到这,老大哥就悲从中来,眼眶有些红红的。
然而好奇宝宝们却并没有留意到他的表情,而是起哄到:
“孙教官真厉害啊!
家里连看门的都是地级高手呢!”
“去去去,别打岔,大哥你接着说,你后来见到孙教官了吗?”
老大哥调整一下情绪,忍着心痛说道:
“没有……”
“咋回事?不会是那两个看门的围攻你吧?
也不对劲啊,地级跟天级差的可远了,又不是每个人都是教官,两个地级哪能撼动你啊!
难道是他们用了暗器?”
在围观者们迫不及待的发问中,老大哥说了下半句话:
“虽然我后来也进到别墅里了,但我还真没见到孙教官……”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