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惠心看着他们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害怕之意油然而生,身子越来越重,像是失了魂般一屁股坐下。
“顾惠心,念在顾老的面子上,我给你思考的时间,但是不会太长,十分钟后,我要听到你的答案。”不过旦夕之间,薛昊乾就已经恢复了曾经位列第一世家的气势。
顾惠心没说话,眼眸低垂。
……
今天是除夕,也就是老人们常说的大年三十,各家各户团圆的日子。
郁柯的奶奶尚在人世,言澈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直接给他放了长达半个月的年假,郁柯走之前也是再三嘱咐之后才放心。
各个角落都沾着喜庆的年味儿,唯独公司中,显得格外冷清。
言澈刚将手里的工作放下,便听到了走廊传来的窸窣脚步声。
现在已经晚上八点了,这个时间点儿来的人,不用猜都知道是谁。
“澈,小爷来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不是莫沛琛是谁。
言澈一抬头,便见双手提着满满东西的莫沛琛用身子将门撞开。
“你怎么来了?”
莫沛琛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气喘吁吁。
“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今年你这个孤家寡人也有人陪了!”莫沛琛十分帅气地挑了挑眉。
言澈的眼神落在远处的W国际顶层上,不紧不慢地开口。
“就算你不来,我也有人陪。”
莫沛琛顺着他饱含深情的眼神看去,便瞅到了W国际的楼顶。
莫沛琛:“……”他指定是有点儿毛病。
“行了行了,别睹物思人了,你看那位像是会老老实实在公司待着的人吗,指不定跑哪去浪了!”莫沛琛毫不留情地打击道。
言澈恋恋不舍地将眼神收回,摇头失笑。
莫沛琛看不见,可不代表他也看不见,他说什么也算是半只脚踏进修仙行列里的人了,这点距离罢了,根本没有难度可言。
莫沛琛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索性换了话题。
“澈,你猜我今天给你带了什么?”说着就要向言澈展示他的“战利品”。
“我今天准备了火锅和烧烤,你想吃什么?”
言澈看了一眼桌上的锅,眉心突突直跳。
“我不吃辣。”他十分煞风景地说道。
莫沛琛:“……”
“喂,火锅吃辣才是精髓,你不吃辣,还怎么吃?”
“我不吃火锅。”
莫沛琛愣了一下,嘴角扯起一抹难看的笑容。
“行,不吃火锅烧烤总该吃吧?我还准备了迷你烤箱,我们去天台上烤。”莫沛琛眼神中隐隐有些激动。
言澈有些烦躁地捏了捏太阳穴。
“莫沛琛,你自己吃吧,我不饿。”
莫沛琛只感觉满腔激情的自己被一盆冰水从头浇下。
“无趣!你真的是太无趣了!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种无趣的人!”莫沛琛一边抱怨一边掏出了手机。
言澈看着他跟别人聊天,时不时还傻笑一下。
“你在跟女人聊天?”言澈直接问道。
莫沛琛看了他一眼,低下头继续聊天。
“你管得着吗?”
话不投机半句多,言澈索性不再搭理他。
直到十分钟后,他将桌上的食材都拎了起来。
“不是说和我吃饭,你去哪儿?”
言澈平时倒是懒得问这些,但是今天他觉得莫沛琛格外不对劲儿,尤其是他边笑边向他这边看,格外诡异。
听到言澈问话,莫沛琛的眼神有一刻的躲闪。
“没什么啊,你不是不吃火锅和烧烤吗,我跟别人去吃。”
言澈很快抓到了重点。
“别人?”
“是啊,就不告诉你了,反正你也不认识。”说罢,莫沛琛离去。
若是仔细看,还能看到他耸动的肩膀。
他……是在偷笑吗?
即使心头有再多的疑惑,言澈都将它抛之脑后,起身从书架上取了一本书。
……
延世国际的天台和W国际不一样,上面还有一个专供吃喝玩乐的屋子,正是后来莫沛琛自己建的,没想到在今天派上用场了。
“这儿,这儿,我在这儿!”屋中的莫沛琛向远处的身影招手。
洛茴可是费了好大劲才避开言澈,看到莫沛琛和他手下的食材,洛茴眼睛都亮了一瞬。
“莫沛琛,你可以啊,竟然还会这一手?总算是让我对你刮目相看一次!”洛茴拿起桌上烤好的串嗅了嗅,正是记忆中的味道。
“我以为你不会来呢!”莫沛琛笑了笑。
“天下唯有美食不可辜负,何况,我也不是空手来的,瞧!”
洛茴手里还拎着两瓶看起来就价值不菲且历史悠久的酒坛。
莫沛琛不禁咽了一口唾沫。
“姑奶奶,这酒不会是古董吧?”
洛茴还认真想了一下,摇了摇头。
莫沛琛见此,松了一口气,虽说酒的年限越长越好,但要是太长……
别说品味了,就是他的命都会丢在这儿!
“这酒是我小时候酿的。”
莫沛琛的动作突然顿住。
“小时候?”
“嗯。”
莫沛琛心底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你现在多大了?”
“一万多岁?我也不知道。”洛茴十分认真地说道。
莫沛琛连站都站不稳了,手里的羊肉串也掉在了地上。
“祖宗,你都一万多岁了,你说这酒是你小时候酿的,那岂不是有上万年的历史?你确定喝了不会出人命吗?”
洛茴:“……”这人是不是有病?
“莫沛琛,你现在这是在质疑一个神仙的职业素养?”
“我没说。”
“放心,这酒绝对没事,而且这当时可是皇家御贡,一般人都尝不到的。”
……
美食当前美酒作伴,二人不要太开心,唯一的一点就是这酒的浓度过高了些。
两杯下肚,莫沛琛已经“疯了”。
面前的火锅在咕嘟咕嘟的煮着,而莫沛琛已经开始大展拳脚,音响放到最高,魔音响起,一个字都不在调上。
洛茴端着酒杯独酌,看着手舞足蹈的莫沛琛,嘴角微微勾起。
他们二人倒是高兴了,但是楼下的人,情绪已经在失控的临界点。
言澈刚翻了一页。
“死了都要爱——”
他眉头微蹙,将书放下,放了一首比较舒缓的音乐。
“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鸟,想要飞呀飞——”
手里的书“嘭”的一声合上。
言澈拨通了莫沛琛的电话,直到机械女声传来,他还是没有接电话。
“我家住在黄土高坡——”
言澈已经忍无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