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翠瞥了霍英一眼,这才说:“你知道季安宁跟我儿子离婚之前,遭遇了什么事儿吗?”
周红玉摇摇头:“不知道。”
安翠压低声音说:“她怀着我儿子的孩子,结果却从楼上摔下去了。”
她边说边摇头:“据说出了非常多的血。”
“当时季安宁的样子还非常狼狈。”
霍英的脸色更加难看:“所以你来我家里,就是为了跟我妈说季安宁有多惨的?”
“如果是这样,那你可以走了。”
在她看来,安翠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反正她也不用管什么,直接把人丢出去就好了。
安翠眼看着霍英就要凑上来了,连忙说:“当然不是!”
“我就是想告诉你们两个,季安宁她没法儿生了!”
“如果你不让霍知跟她分开,那我可以保证,以后你们家就没后人了!”
周红玉的动作停下来。
就连霍英也愣在原地,在这些老人眼里,她们最看重的就是孙子和后代。
她小心翼翼的看了周红玉一眼。
不知道妈妈会不会因此生气……
去找哥哥的茬儿。
周红玉又恢复如常,平静的扫了安翠一眼:“你怎么知道的?”
“家里有季安宁的检查报告。”安翠露出个讨好的笑容。
周红玉眯着眼睛,还想继续问。
霍英却开口了:“季安宁那个时候,身体还不好,哪里来的精力去检查啊?”
“你是在撒谎吧?”
安翠盯着霍英。
周红玉在此时也算是琢磨出霍英话里的意思,好端端的,跑到她家里来说季安宁的事儿,不就是想让她生气吗?
然后火冒三丈的去找季安宁的事儿。
现在霍知又爱季安宁爱得死去活来的……
肯定会护着季安宁。
周红玉深吸一口气。
到时候又用她得零花钱来压她。
她到时候别说是孙子了,就连零花钱都见不到。
所以周红玉现在已经淡定了:“再说,是不是撒谎也不重要。”
“现在的人都想得开,有的没结婚就要孩子,有的结婚了也不愿意要孩子。”
“但这都是他们自己的意思,跟我没有什么关系。”
周红玉轻笑着说:“我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喽。”
霍英见母亲想开了,才松了一口气,然后冷冷的瞥了安翠一眼:“你就别说我嫂子了,倒是你……”
安翠没好气的问:“我怎么?”
“你儿子前段时间才做了绝育手术。”霍英满脸的嫌弃:“估计以后才是真正的不能生了。”
安翠一听说裴行安不能生了,也是止不住的感慨:“你说你,作为裴行安的母亲,怎么能帮外人,坑你儿子呢?”
“这种事儿,也就你能做得出来。”
安翠没有想到话题居然会转移到自己的身上,止不住的叹气:“我也不想啊,可是没有办法。”
“他跟裴湛断绝关系,相当于没有裴湛这个儿子了。”
“那他唯一能指望得住的,不就只有施皎月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了吗?”
“如果施皎月肚子里的孩子再出什么意外……”
“那我们家岂不是真的要绝后啦?”
霍英漫不经心的吃着自己的零食。
周红玉说:“就像是季安宁肚子里的孩子没了一样,你能保证这个孩子能够安安全全的生下来吗?”
安翠被问住。
周红玉接着说:“你儿子没做绝育手术,那么施皎月肚子里的孩子出点什么事,他也不用担心。”
“反正他还能跟别的女人生。”
“一做绝育,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安翠的脸色难看。
周红玉接着说:“我要是你,现在肯定哪儿也不乱跑了,就在家里好好守着这个孩子。”
霍英接着问:“既然你不认裴湛了,那么裴湛将来改姓,你不会生气吧?”
安翠想都不想的说:“他敢!”
周红玉好笑的说:“他都不是你家人了,难道还要怕你吗?”
霍英点头:“我要是他,那我就把姓氏改成妈妈的。”
周红玉看向霍英:“你说的有道理。”
两个人一唱一和的,让霍英的心里有一点乱,她连忙跟两人道别,接着起身离开。
坐到车里,她连忙拨通裴湛的手机号码。
裴湛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还觉得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安翠现在不是正宝贝裴湛吗?
怎么有空找自己了?
裴湛沉默很久,才开口说:“怎么,有事儿吗?”
“有。”安翠慌忙的开口问:“你将来是不是打算跟你妈妈的姓氏?”
“对啊。”裴湛想都不想的问:“你怎么知道的?”
安翠的大脑一片空白,不管怎么说,裴湛都是她唯一的孙子。
施皎月肚子里的孩子,还不知道性别。
万一是个女儿……
裴湛在改名字了……
那她的罪过岂不是大了?
安翠紧张的开口说:“你不许改,听到没?”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裴湛的声音非常清脆,在此时,在这寂静的夜里,却显得非常残忍:“你是我什么人吗?”
安翠几乎是吼出声的:“我是你奶奶!”
裴湛听到这一句话,不紧不生气,反倒是笑了起来:“可是你早就不要我了呀。”
“那就代表,你不是我奶奶。”
“你没有资格干涉我。”
裴湛可不是什么不记仇的单纯小朋友:“你有时间联系我,还是多去照顾照顾施皎月吧。”
“现在你跟她才是一家的。”
然后毫不留情的挂掉电话。
“你不能挂!”嘶吼的声音她很大。
可安翠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两人的通话,早就已经在不知不觉间,结束了。
安翠慌忙给裴行安打电话:“儿子,怎么办啊……”
裴行安现在听到母亲的声音,就觉得烦,更让他烦躁的是,他必须要安抚好母亲的情绪:“有事儿吗?”
“现在裴湛,好像真的生气了……”安翠说:“万一施皎月生的,又是个女儿,我们要怎么办?”
“你猜想明白这一点吗?”裴行安觉得很奇怪:“当初以死相逼,一定要让我结扎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呢?”
安翠的大脑一片空白:“当时施皎月用肚子里的孩子威胁我。”
裴行安好笑的问:“她威胁你,你就听。”
“那现在的结果,不正巧是你想要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