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知平静的问：“嗯？”
我疑惑的问：“我没有告诉你吗？我在娃娃里装的有小型录音笔。”
霍无忧明显不愿意让我们听到她跟外公外婆说的内容。
我自然要尊重她。
因此录音笔里的内容，我并不打算偷听，到时候让霍知直接转交给霍无忧的外公外婆就好。
霍知也是现在才知道，我居然提前做了这么多准备工作：“什么时候的事儿？”
我慢悠悠的回答：“刚才无忧在楼上，对着镜子说话的时候。”
霍知继续问：“录音笔，你什么时候买的？”
“很早了。”我如实回答：“之前还没有跟裴行安离婚的时候，他们做的事情，都很过分……”
“我就想把他们说的话，做的事全部录下来。”
“等哪天有机会了，就把这些录音和视频全爆出去。”
“也算是为我出一口恶气。”
我不紧不慢的说。
霍知看着我，赞赏的说：“不错。”
“我这么做你会介意吗？”我当时只想着为霍无忧好，忘了问霍知的想法：“如果你觉得小孩子需要隐私，我不应该录音的话，那我就把录音笔取出来。”
“不用。”霍知显然是站在我这边的：“眼下，我们的任务是让无忧好起来。”
“更何况她才五岁。”
“还没有隐私。”
“等长大了，需要个人空间了，在尊重她也不迟。”
……
霍无忧把两个娃娃，认真的摆放在自己的床头，她看着娃娃。
不知道为什么，真的把娃娃当成外公和外婆，她反而什么都说不出口。
甚至不敢看娃娃的眼睛，只敢盯着自己的小胖手。
她深吸一口气。
不停地告诉自己，他们只是两个普通的毛绒玩具，并不是真的人。
霍无忧紧张的情绪才有所好转，过了很久，她才开口说：“外公外婆，对不起……”
“爸爸妈妈车祸以后，奶奶跟我说，你们会恨我。”
“我……”
霍无忧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总之提到那段过往，眼泪就啪嗒啪嗒的往下落：“我很害怕……”
“怕你们会讨厌我，怕你们看我的眼神会带着厌恶。”
“所以就一直逃避着，没敢见你们。”
“上次，我跟妈妈提到过这件事，她说你们爱我，肯定不会怪我的。”
“真的吗？”
霍无忧一股脑的说了很多话。
她觉得压在心里的大石头，好像被人搬走了似的……
整个人轻松不少。
霍无忧最后才说：“外公外婆，我爱你。”
……
霍无忧高高兴兴的下楼，看到霍知，她欣喜的问：“爸爸，你怎么这么帅呀？”
被别人夸赞，霍知兴许懒得搭理。
毕竟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的长相如何。
但夸他的是他的女儿……
霍知笑着说：“你也很可爱。”
霍无忧笑嘻嘻的凑到我的跟前：“妈妈你也很漂亮。”
我主动回答：“谢谢。”
霍无忧深呼吸：“今天的空气很清新，客厅也特别好看……”
“……”
从客厅夸到院子，再到家里的一草一木，甚至一个盘子一个小装饰，她都能夸一个遍。
我诧异的问：“今天这么开心吗？”
霍无忧重重的点头：“是有生以来最开心的一天！”
“那作为庆祝，我们应该好好吃一顿。”霍知看着霍无忧：“你想吃什么？”
霍无忧认真的思考着：“唔……”
最近她尝试的，好吃的美食还挺多。
遗憾的是，她什么都不想吃：“妈妈觉得呢？”
我倒是知道几家霍无忧会喜欢的餐厅，但我没有直接做决定，而是跟她说这几家餐厅的特色。
霍无忧下定决心：“那就周六，到爸爸公司附近的那家餐厅看看吧。”
她看向霍知：“可以吗？”
霍知无条件答应：“没问题。”
……
裴湛默默地在别墅附近，等了很久，看着他们在院子里训练。
看着霍无忧冲妈妈撒娇。
看着她们一家人进了客厅里。
裴湛突然觉得，他和妈妈的位置，好像不知不觉中，调换了似的。
以前施皎月刚被爸爸接回家里，爸爸会带着施皎月母子和他一起出去玩儿。
唯独把妈妈留在家里。
当时的妈妈，看着他们四个人热热闹闹的……
心情会不会像他这样呢？
孤单，寂寞。
像是自己被丢下似的。
裴湛现在终于体会到妈妈的心情，只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妈妈彻底的从上一段婚姻之中走出来，现在她有了新的孩子，再也不需要他这个儿子了。
“妈妈。”
裴湛低声喊着，眼睛里都是眷恋，遗憾的是现在已经很晚了：“叔叔，回去吧。”
司机把他送到奶奶家。
安翠主动迎上去，她不用问，就知道裴湛还没有吃饭：“你想吃什么，奶奶给你做。”
“都行。”裴湛冲她露出一个笑容，接着问：“家教在哪里，我想学习。”
安翠连忙把她花高价聘请的家教喊过来。
裴湛乖乖的坐在一旁。
老师认真的教着他拼音。
学了一段时间，老师让他休息几分钟。
裴湛忽然想起什么：“老师，明天能让司机先接上你，然后你们一起去幼儿园接我吗？”
老师不知道裴湛为什么要这么说，不过还是点头答应：“没问题。”
“谢谢。”
……
阳台的风，分外凉爽。
平时在办公室里坐的太久，因此到了晚上，不用办公的时候，我习惯性的站着。
霍知背靠在栏杆上：“我觉得，按照你的方法做的话，可能要不了一年，无忧就会恢复。”
“我也这么觉得。”我赞同。
回想着最近发生的事情，我觉得一切都好得像是在做梦一样。
我的眼神也逐渐变得柔和。
先是成了霍无忧的妈妈，然后，在陪伴霍无忧的过程之中，也知道了，她的自闭症到底有多严重。
再到后来因为不会说话在幼儿园里，被别人欺负。
到现在逐渐好转……
一切都好的像是在做梦一样。
霍知想到了一个好办法：“你说，我们定做一个她朋友的娃娃怎么样？”
我诧异的看着他，认真的思索着这么做的可行性。
霍知激动的分析着：“等娃娃做好了，我们怎么引导她跟她外公外婆说话的，就怎么引导她和她朋友说话。”
“她外公外婆是她的亲人……”我放慢语速，指出可能存在的问题：“肯定希望无忧好。”
“但她的朋友，未必愿意这么配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