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灼华的手狠狠一抖,仿佛握了个烫手山芋。
顾夫人给阎沉煜未来夫人的,这就是信物啊!也许还是用来定亲的信物!
现在,阎沉煜却将它给了她?盛灼华完全被惊吓到了,还被吓得不轻。
明面上她是男子,可事实上,是一名真正的女娇娥,若收了这凤玉,她以后恢复了女儿身,只怕是要说不清了。
这凤玉万不能留!
“这、这太贵重了,我还是还给你……”盛灼华颤颤惊惊的要将脖间的凤玉取下来。
“嗯?”阎沉煜一记冷眼扫来,低沉的声音带着丝丝危险。
对上他幽幽的目光,盛灼华心头一颤,手生生顿在了半空中。认怂,仿佛成了她的条件反射。
盛灼华忍不住捂脸唾弃自己,她堂堂摄政王,前世还与阎沉煜战得平分秋色,没想到重来一次,越混越差,她竟被这个白眼狼欺负的毫无还击之力?
要反抗啊!
偷偷的瞄了眼面色冷酷的阎沉煜,强烈的求生欲让盛灼华放弃了挣扎,手无力垂下,整个人都有些萎靡不振了,有气无力的说道,“阎沉煜,你确定顾夫人不会有意见?”
见她已经打消了归还凤玉的想法,阎沉煜唇角不由上扬,一抹笑意在眼底划过,当即肯定的回应道,“我母亲当然不会有意见!”
她怎么会有意见?只怕高兴还来不及!毕竟,整个京都最忧心怕做不了婆婆的就是他母亲了……
“那你也能保证,你未来夫人不会找我麻烦?”盛灼华又幽幽的问了一句,若一直是男儿,她倒也不会有这样的顾虑,可一旦恢复女儿身,谁知道那未来的阎夫人会不会一时想不开,因为这凤玉而争风吃醋?
到那时,指不定阎沉煜又同上一世一样,护着他的夫人,那她可就无辜了……
“她一定不会!”眼含深意的看了她一眼,阎沉煜唇角噙着笑,一字一句,十分笃定。
呵。盛灼华心里冷笑了一声,白了眼阎沉煜,话说的这么绝对,就好像知道未来夫人是谁一样!可惜,她一定不会让他找到那晚的姑娘!
盛灼华扬了扬眉,心里又有些得意了,见到了宫门口,便也不纠结了,将凤玉重新塞回了领口,“行吧,凤玉我收着了,今天就暂且别过吧!”
话音落下,她干脆利落的翻身上马,扬长而去,是与那晚的动作一般无二。
望着逐渐远去的身影,阎沉煜无奈失笑,然而狭长的凤眸里却盛满宠溺和纵容……
盛灼华承袭爵位之事,不过一上午,就传遍了整个京都。
只是,以前的她存在感过于微弱,以至于她骑着马经过闹市,许多人并未认出这个容貌出众、气势惊人的少年,就是他们口中正议论的对象。
然,此时,安王府的秋水院里却是一片狼藉。
盛瑞安被姜书妍带回秋水院后,就将手边能砸的东西都砸了,足足发泄了半个时辰,才堪堪平息了心中的怒火。
“母妃,你刚才什么要拉住我?不然,盛灼华那贱种这会定被我狠狠的揍了一顿!”盛瑞安十分不满的问道,满脸桀骜,双眼布满凶狠的戾气。
“不拉着你,难道还要等着你将她揍一顿,然后她顶着一张鼻青眼肿的脸进宫谢恩?”见盛瑞安发泄了这么久,竟然还没想通,姜书妍也失了耐心,怒其不争的戳着他的额头,“陛下前脚才下旨让盛灼华继承爵位,后脚你就将她揍了,陛下会怎么想?你是想死吗?”
闻言,盛瑞安脸色一僵,眼里闪过心虚,然而很快他脸上又布满了可怜之色,抱着姜书妍的手臂撒娇道,“可是,母妃,你说过的父王的爵位是我的!现在,陛下让盛灼华继承了爵位,那我怎么办?”
“你不知道,外面的那些人,都有多狗眼看人低!明明我比盛灼华优秀,可无论在何种场合,那些人都只认盛灼华这个安王世子,而我仅仅是安王府的二公子,都入不得他们的眼……”
“难道,就因为我比盛灼华晚出生,就注定要我比她低人一等?孩儿不甘心!”盛瑞安忿忿不平的抱怨着,心里十分清楚他在母妃心中的分量,绝不是盛灼华能比得上的。
姜书妍本就心疼他,而他那句“注定要我比她低人一等”更是刺痛了她!姜书妍不禁想起从前,她也是被那个贱人死死压制着!
明明是一样的出身,她的容貌也并不比那个贱人逊色多少,可无论是这个王朝最尊贵的男人,还是她深爱的男人,他们的目光都永远追随在那个贱人身上。
那个贱人都死了六年,他们都还忘不了她!
一股怨恨涌上心头,姜书妍双手紧攥了起来,她绝不能让安儿也像她一样,被盛灼华那个贱种压着!
“安儿,你放心,母妃说了爵位是你的,就一定是你的,那贱种抢不走!”眼里闪烁着阴毒的光芒,姜书妍唇角泛着冷笑,又继续安抚盛瑞安道,“母妃有办法解决此事,你先忍耐一段时日!”
“真的?”盛瑞安满脸笑意,心里十分得意,他就知道只要撒撒娇卖卖惨,母妃就一定不会让他失望。
“自然!”姜书妍点点头,慈爱的抚摸着盛瑞安的头发。
“那好。母妃,我想出府约几个朋友一起玩一玩,散散心,可身上银子不够,你不如再支点银子给我?”得了姜书妍的保证,盛瑞安便没了多余的心思在此事上了,一心想着出府吃喝玩乐去。
“行,你找管家支去。五百两够吗?”姜书妍答应的很干脆,在她看来,盛瑞安广结好友对前途是有好处的,花点银子没什么。
盛瑞安倒没想到,一下子就要到了五百两花银,心里顿时乐疯了,当即转身去前院找管家要银子去了。
盛瑞安不在了,姜书妍的脸色就沉了下来,满身怒气,眼里更是闪烁着诡谲的光芒。
一旁伺候的姜嬷嬷,眸光闪了闪,老脸上也露出几分老辣之色,凑到了姜书妍的跟前,压低声音道,“娘娘,何必动怒?您忘了,那贱种身上背着的秘密,这爵位只能是公子的!”
“而且,那贱种还日日喝着那药汤……”姜嬷嬷意味深长的又补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