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众人以为,这件事就此结束了,一道莺啼婉转的声音,忽然在大殿上响了起来。
“小王爷,你当真不愿意娶我?”楚琳儿缓缓转身,眼含浓情的望着盛灼华,可眼底还隐隐带着一种莫名的情绪,让人有些看不透。
望着她水雾的眼睛,盛灼华忍不住拧起了眉头,不太理解楚琳儿为何要这般执着的嫁给她!
难道,就仅凭她在演武场上的那番表现,楚琳儿就动心了?
“公主,本王现在确实无心成亲。”盛灼华委婉的回应着,见楚琳儿的神色逐渐黯然,便又道,“公主可知,你若当真选择嫁入大启,那就要脱离熟悉的环境和亲近的人,独自一人在异乡生活,还需要重新融入另一个陌生的坏境,接纳一群陌生的人,甚至可能还要面对各种刁难和苛责,而你却孤立无援,这样你还愿意嫁给本王?”
“可……不是还有你吗?”楚琳儿迟疑的说道,似乎是有被盛灼华的话吓到,可心里又仍然抱了一点希望,“我是你的妻子,你会护着我,不是吗?”
“呵呵。”盛灼华嗤笑了一声,眼神复杂的审视着楚琳儿,很难想象这样的话会从一个出身后宫的公主口中说出来,她是太过单纯了?还是故作单纯?
“何以见得本王会护着你?”杵着下颌,盛灼华一脸的玩世不恭,“本王要护,也只会护自己的意中人!”
言外之意,楚琳儿并不是!
楚琳儿当即像受到了巨大的打击,眼神受伤的看着盛灼华,小声道,“我明白了。”
惨白着一张脸,是失魂落魄的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灼华哥哥,你何必这样绝情?依我看,你与这位公主是郎才女貌,甚是相配,你娶了公主,得了一位美娇娘,还能增进我大启与大楚的感情,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
盛灼华刚耐着性子打发了楚琳儿,盛明玉又不安分了,好似见不得她太舒坦。
冷冷的睨了她一眼,盛灼华直接将目光转向了盛元栾,“皇伯父,明玉及笄了,也到了该议亲的年纪,她既觉得联姻是两全其美之事,那侄儿斗胆有个提议,皇伯父不如给明玉也赐一桩婚事?”
“侄儿看大楚二皇子仪表堂堂、器宇轩昂,是个不错的人选。”
“当然了,如果明玉不愿意远嫁到大楚,那还有大楚大皇子,大皇子楚越相貌端正、气质绝尘,为了增进大启与大楚的感情,明玉深明大义一定不会拒绝!”
盛灼华说的是言辞恳切,可唇角却毫不掩饰的挂着一抹冷笑,这哪里是在关心盛明玉,分明就是在还击她的多管闲事。
大楚使臣诧异的盯着争锋相对的两人,有些反应不过来。
然而,熟知盛灼华套路的朝臣,皆都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小王爷与人争辩,但凡向陛下开口,就必出绝招!
这不,明玉公主多插一嘴,就把麻烦惹到她自己身上了。
“盛灼华,你闭嘴!”怒视着盛灼华,盛明玉一双美目燃着熊熊怒火,“我是大启唯一的公主,如何能远嫁大楚?绝不可能!”
“放肆!”盛元栾一声厉喝,将手中的酒杯重重的放在了酒案上,浑身散发着怒气。
可盛明玉像浑然不察,抱住他的手臂,故作可怜道,“父皇,您一定要严惩盛灼华,她怎么……”
“闭嘴!”一记冷眼扫来,盛元栾迅速甩开了她的手,“骄纵、跋扈、争强好胜……这就是你一个公主该有的表现?”
“你若不知晓如何当好一个公主,朕就让安嬷嬷再从头教导你一遍,何时学会了记住了,何时再出来!”
听着盛元栾的训斥,盛明玉的小脸逐渐变得惨白,一双眸子布满了错愕、慌乱和害怕的情绪。
可转瞬,所有的情绪都变成了伤心和怨恨。
众目睽睽之下,父皇为了盛灼华,竟这般呵斥她!盛明玉紧攥着拳头,指甲扣进掌心的肉里,也浑然不觉着痛,她恨盛灼华!
盛灼华,你为何不去死?死了,父皇就只会是我的!
死死的瞪了盛灼华一眼,盛明玉压下满心的怨念,垂下头小声认错,“父皇,您别生气,玉儿错了!玉儿以后再也不胡乱说话了,您原谅玉儿,好不好?好不好?”
盛明玉红着眼,可怜兮兮的撒着娇,她知道只有这样,父皇才会心软,不会真的惩罚她。
盛元栾也确实只是冷哼了一声,就将周身的怒气散去了,重新端起了酒杯。
虽一句话未说,但众人也明白了,此事就此揭过了。
两国联姻之事,似乎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然而,无论是楚昊,还是大楚使臣,也都更深一步的了解到了盛灼华在盛元栾心中的分量,他们也彻底的歇了那点心思。
宴会一直到亥时,才散去,众人尽兴而归。
翌日。
楚昊带着使臣,老老实实的将和谈书签了。
大启与大楚也正式互通往来。
与之前猜测的一样,大皇子楚越作为质子将要留在京都。
说是质子,但是一切礼遇并未苛待,除了不能离开京都,其他并未限制自由,就连所住的府邸也只是多了几个护卫。
和谈书签下后,楚昊一行人并未急着返回大楚,反而兴致颇高的在京都游玩着。
听闻,五日后是国子监学子肄业的秋猎赛,楚昊更是来了兴致,直言要看完了秋猎赛才启程回大楚。
秋猎赛如期而至。
一大早,京郊马场外面就停了不少的马车,都是来看秋猎赛的。
国子监的秋猎赛,一年一度,最受学子欢迎,也是世家勋贵最爱看的热闹,就连盛元栾也不例外。
盛灼华身为黄班学子,这一次也是要参加的,盛元栾和阎沉煜他们自然更不会错过了。
这会,穿着黄衫的盛灼华,正沿着马场边缘惬意的散着步,她身后,一匹通体黝黑四只马蹄却洁白如云的骏马,亦步亦趋的跟着,十分有灵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