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她的灵魂深处所燃烧着的,是他所缺少的东西。
过去,他从来不认为,已经缺少什么,可这一刻,用本来的面貌出现在南子凉身后,拥抱住她的时候……
他终于愿意承认,假如易地而处,她绝不会如南子凉一般,不计一切地去爱一个人。
在割舍了原本的爱意时,在那么浓烈哀伤的时候,她也不过是仅仅是抱怨一下他而已。
她并不是一个纯粹而激烈的人,自嫁予他后,她也会小心翼翼,也会贪生怕死,她有时候会自寻烦恼,为了旁人而自己陷入苦恼,因为一些暧昧窘迫羞涩,这些都是极寻常的……
可是那一日,她洒脱而决然地放手,又是极不寻常的。
他以南宫透的身份与她相处,除了一而再再而三地难以割舍外,何尝不是存着另一种心思,希望能够通过寻常的生活淡化她的存在。
可是在方才那一刻,他脑海中一个从未有过的念头刹那间分外地清楚起来——
她是独一无二的。
方才只觉得她遇到了危险,没有来得及细想就贸然出手,眼下他该要怎么做?
强行将她带走,还是趁着她还没反应过来就此抽身离开?
他沉默着,思索着,而时间,也就在这沉默与思索间慢慢地流过,越来越缓和与漫长。
突然遭到袭击挟持,被制住后对方又不行动,南子凉很是莫名其妙,但随着时间流逝,她感觉对方似乎没有恶意,便逐渐放下心来。
这个人的目的应该不是劫色,至于劫财……
会不会是发现她没有多少财物可以劫,所以正在犹豫要不要咔嚓她?
如此一想,南子凉的身子瞬间僵硬了起来。
萧渊敏锐地觉察到南子凉的变化,顿感疑惑,方才她明明已经放松下来,怎么如今却好似又害怕了?
南子凉拼命在脑海里想,如何做到一击逃命,可很快她发现,虽然看不到身后人的动作,但对方是练过的,倘若一击不成,弄得那人恼羞成怒那就太划不来了。
因此南子凉并没有采取任何动作,试图挣脱或反击什么的。
她又等一会儿,终于还是熬不住身为鱼肉的煎熬,勾起手腕,伸出手指努力向后探,勉强触摸到身后人的衣袍后,她开始写字。
她在写什么?
萧渊有些好奇地看着,待那一个个字成型,他分辨出来了,是:谈谈如何?
她这是打算说服他?
心中升起一丝兴味,改变嗓音,问道:“你想谈什么?”
南子凉试图张了张嘴,发现对方并没有松开手的意思,只得郁闷地继续以指代口:我身上所有的东西阁下都可拿去,只希望阁下能放我平安离开,我保证不会声张。
因着南子凉试图张口,手指上嘴唇的触感变得鲜明起来,温暖而柔软的唇瓣间吐出湿意,好像在亲吻他的手指。
心中微动,萧渊几乎没注意南子凉写的字,过了一会儿才随口接道:“全都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