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妃心掀开斗篷时,南子凉几乎都呆住了,这是她从没有见过的清冷美丽,所谓眉骨天成,大概便是指得眼前人吧。
纵然神情冷漠,容貌清冷,甚至神态也与从前大不相同,可是白日庭还是能辨认出来,这是冷妃心。
这确确实实就是冷妃心。
雪地里,好像有幽婉的冷香,如丝如缕地扩散开来。
空雪喃喃道:“妃心,你……”说着她抖了一下,“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应衡瞧见冷妃心,略一错愕,旋即有所领悟,笑了起来。
他在冷妃心掀开斗篷前,就知道了来人的身份,心中顿时浮现出被欺骗的怒意,目光锐利地望着白日庭,道:“白大人,你是不是该给我个解释?”
白日庭没有回他,甚至没有朝他瞥一眼,只一径凝视冷妃心,冷妃心掀开斗篷,便缓慢低下身行礼。
白日庭轻轻往前踏了一步,扶住正要下拜的冷妃心,低声道:“我可受不起。”
纵然没人跟他细说,他也能大致猜出来事情的经过,这黑骑是冷妃心请来的,而为了请动这些黑骑,冷妃心自然是花费了不少心思。
她虽只请动了一百人,但个个都是娴熟弓马惯于厮杀的猛士,马上马下皆可杀人,纵然是在千军万马之中,亦可如利箭般突围。
最关键的是,他们此时正遭受到慕容秋的追击,黑骑正好赶上给他们解围,这一遭的功劳,都得算在冷妃心身上。
驻扎在北梁边境的这只黑骑兵并非是一般人能够请动的,哪怕是她以摄政王的名义都难以请动这只名为黑旋风的黑骑兵,无奈之下冷妃心只能按照北梁一条不成文的规矩——以武服人。
她与拓跋齐比试了三百个回合,才得到对方认可,身上更是受了不少外伤,在黑旋风出兵的时候,拓跋齐劝冷妃心不要与他们一同前行,冷妃心却并未搭理,而是以一副无所谓的状态,带着一身伤跟上了他们。
冷妃心一路上吃的苦受的罪,她并不打算说,白日庭也不打算问,他扶起来冷妃心后,那双足以夺去人心志的眼眸看了她一会儿,便放开她后退两步。
接着,白日庭抬起双手,正了正衣衫,弯下腰,端端正正地朝冷妃心做了一揖。
冷妃心挨饿受冻的来到南朝时,并没有后悔,她为白日庭违背北帝意愿时,也不曾迟疑,可是面对他这一礼,她却忽然慌乱失措起来,连忙想躲开白日庭正前方,但是他的肩膀被身后伸来的一双大手稳稳地固定住,硬是让她受了这一礼。
一直等白日庭重新直起腰来,拓跋齐才放开她,道:“这是公子的心意,你受得起这一礼,不须避开。”
纵然拓跋齐这么说,冷妃心依旧惴惴道:“但是我还是没办成公子交代的事……”
她此次前来南朝的真正目的,是替白日庭接管千机阁,虽明面上她是北帝的暗卫,可实际上她却是白日庭的眼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