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白日庭来找南子凉。
见他满脸倦容,南子凉诧道:“你昨儿没睡么?”
“嗯。”他点了点头。
拉他坐下,倒了杯茶给他:“白大哥,你这是怎么了?还有你自己手上的伤口换药了吗?”
“忘了。”白日庭笑了笑。
南子凉埋怨地瞪了他一眼,“给我瞧瞧。”
他乖乖地伸出手,解开他手上的纱布,见最里层的纱布紧紧地贴着创面,渗出些黄水,也不敢去揭,只得找出药,将药末抖在纱布上,看着药面儿浸下去,再用纱布包好。
抬头见他静静地看着自己,南子凉轻声道:“找我有事是吗?”
“嗯。”他笑了笑,望着南子凉的眼神极柔和。
南子凉坐到他对面,“说吧。”
白日庭脸色一正道:“黎桑的事,我听说了,便去打听了花想容的来头,这花想容有个幕后老板。”
南子凉的眉头一紧,“幕后老板?”
“是。”白日庭点头,“叫是安乐侯的堂弟的孙女儿,算起来,是安乐侯的孙侄女辈吧。”
南子凉笑起来,原来如此!
原来这花想容,本就是安乐侯的家族生意,怪不得可以多年掌着“贡品绣庄”的招牌了。
也怪她以前对这些都不太上心,哪里知道花想容的老板与安乐候这拐弯抹角的关系。
这件事,牵涉到安乐候,只怕不是她开始想的那么简单了,当初只以为是同行竞争使阴招。
如今看来,这幕后的黑手……
南子凉在心底冷冷一笑:欧阳老爷子,你玩这么大的游戏,到底想做什么?
这个答案,就由欧阳老爷子自己来解答好了。
第二日,董何年将南子凉再次接到了安乐侯的“悠然别院”,只是这次,她才是安乐侯邀请的客人,董何年被拦在了园子外面。
随着别院的下人穿过园子,来到精致的花厅,进门即见博古架上摆着形形色色的偃甲,鼎、瓶、薰皆有,刻花精细、造型优美,看来这别院的主人是极爱偃甲的。
安乐侯欧阳崇端端地坐在上座,南子凉微微一笑,大大方方地上前行礼:“民女见过侯爷。”
“叶丫头,你也给我来这套,过来坐。”欧阳崇呵呵一笑,招南子凉坐到他身侧。
南子凉笑着落座,并不急着开口,端起丫鬟送上的茶,不急不缓地喝了一口。
欧阳老爷子也不说话,面上带上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看着她拿势。
搁下茶杯,轻轻将手放回膝上,端坐着,抬眼笑望着欧阳崇,他眼里闪过一丝满意的神情,捻了捻胡须,笑道:“不错,沉着、冷静。”
南子凉轻笑:“老爷子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
欧阳老爷子微微一笑,也拿起了茶杯,用杯盖轻轻拔弄着水面上的茶叶,漫不经心地道:“叶丫头,知道我今儿找你来做什么吗?”
“知道。”南子凉脸上浮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见南子凉故意只答不说,欧阳崇失笑道:“说来听听。”
“老爷子是要把那几间铺子还给我。”南子凉笑眯眯地道,毫不意外地看到他目光一闪。
“终于还是被你查到了。”欧阳崇面不改色,不慌不忙地喝了口茶,放下茶杯,抬眼笑道,“果然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