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子凉泪眼模糊地握紧缰绳,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力量,竟然把白马骑得飞快,泽兰紧紧跟在她的身侧。
风在耳边呼啸,冷箭一支接一支地飞过来,开始还连绵不断,后来渐渐稀疏起来,到底是宝马与追兵拉开了距离,还是白日庭替她们挡住了所有的追兵,她不知道……
或许,两者皆有……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后再也没有了追兵的影子,但她们不敢停下来,南子凉拼命地驱赶着白马向着前方无尽的黑夜中冲去。
再逃远一点,再逃远一点,逃到他们永远也追不到的地方。
再远一点,南子凉呆滞地望着黑鸦鸦的草原,心里只有一个信念:她要带着这两个孩子逃出去,一定要!
夜风如刀一般割着南子凉被泪润湿的脸,泪痕转瞬间又被风吹干,风在耳边呼啸着,声音诡异地回旋,南子凉感觉胸口涨得似乎要裂开来,恐惧、悲伤、愤怒,还有无能为力的挫败感,像几千几万把锋利的小刀,凌迟着她的心,折磨得我几乎不能呼吸。
她不知道与泽兰到底跑了多久,跑了多远,身后的追兵早已不见了踪影,启明星从东方升了起来,天际隐隐有些发白,前方隐约出现长城巍峨的轮廓。
泽兰大喜过望,加紧向前冲去:“马上就要到平关了!”
南子凉的精神为之一振,加快马速向前奔去,这两匹马果然是日行千里的良驹,一夜之间竟然把他们送到了千里之外,怪不得这两匹马可以成为纳西族吞并他族的由头。
为了自己的目的……他们可以狠到不惜对另一个部族灭族,却不舍得伤这两匹马,难道在他们的心里,几十条人命竟然比不上两匹马么?
…………
……
南子凉抵达平关城关时,阿依婆的部族已经尸横遍野,所有的男子都被残忍的杀害,只有一部分的妇女与孩子还活着。
阿依婆与阿依公相互依偎着,却永远都不会再开口说话了,冷妃心紧握着双手,那颗冰冷的心似乎有了些许动摇。
“把她带进来。”纳西族族长淡淡的开口道。
不一会,冷妃心就被带进了帐篷,那曾属于阿依公的帐篷,纳西族的族长正打量着冷妃心,他本以为他是一个普通西疆女子,却意外发现此人竟带着德王后的亲赐的令牌。
“你到底是什么人?”纳西族族长不解的开口道。
冷妃心收起了那微弱的怜悯心,冷冷的道:“我是何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何人。”
冰眸暗沉,纳西族族长感觉到背后似有一人,惊恐回头之时,闪着寒光的剑锋已经抵在他的喉咙之处。
待他回过神时,才发现他的人皆被黑衣刺客剑指喉部,顿时,他惊恐万状:“你们想要做什么?你们知道我谁吗?我可是边塞城主的小舅子!”
“呵……”一声轻笑,白日庭一身玄墨华服从暗处走出,期间姿态再不似先前般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