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子凉“唰”地坐了起来，利落地掀开被子，跳下床，像一支离弦的箭，“嗖”地起了身。
昨晚萧渊是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她一点都不知道？平日在宫里也就算了，如今在南家也这样，若是被家里人知道了……
天吶！
南子凉潜意识里，是不希望家里人知道这事的！
时间回朔到几个时辰前的深夜——
快要天明时，秋菊正守着夜，见是萧渊悄声无息的来了，也不惊讶，只是掀开帘子让他进去了。
在宫里连着这样好几次，她也就习惯了。
那时南子凉正蜷在榻上，萧渊脱下外袍在她身边躺下，伸手将她圈进怀中，她乖乖地依偎着他，渐渐安静下来，睡得很安稳的样子。
萧渊情不自禁地低头，吻了吻她红润润的唇，她无意识地蹭了蹭，他的呼吸一下子粗重了起来，好不容易压抑住想要将她生吞活剥的冲动，苦笑道：“真是磨人。”
老老实实地压着他的肩膀，他再没动她，却不曾想这个姿势起初很美妙，后面便逐渐变得有些难受。
以至于南子凉起身时，他感觉自己的肩膀仿佛没有了一般。
…………
……
由于南子凉起得太晚，以至于错过了早膳，只能在房间里与午膳一起用了，与她一起用膳的自然还有萧渊。
南子凉顿了一下，垂下眼眸，正想坐在萧渊对面的位置，不知原先站在哪里的张公公，凭空出现一般，突然从角落里走出来，将南子凉引导坐在了萧渊身边。
南子凉：“……”
在南子凉落座之后，秋菊立刻端来精致的菜肴与白粥，搭配特地为她准备的红豆糕点心。
张公公一边端点心，一边介绍说：
“按照陛下的意思，红豆是清晨从下阳直接送来的新鲜红豆，这红豆糕也是宫里才做好送来的，还是热乎的。”
他恭敬地弯了弯身：
“如果皇后娘娘还有哪里不满意，请告诉老奴。”
南子凉点了点头道：“张公公，有劳了……您也别站着了，请去休息吧。”
张公公又弯了弯身，然后，沉默地走了出去。
南子凉拿起了一块红豆糕，放进嘴里，犹豫了一下，还是对萧渊开口：
“张公公……如今年事已高，陛下有想过他的去处吗？”
萧渊放下白瓷碗，淡然地说：“明年，他是出宫还是留下继续伺候朕，都是他自己的选择，朕不会干涉。”
“张公公是看着陛下长大的，您可以劝劝他，让他不必如此事无巨细的操劳着。”
萧渊从南子凉面前的盘子里拿起另一块红豆糕，挑剔地看了看，才放进嘴里：
“哪怕是操劳至死都是他自己的选择，朕又何必去干涉？”
南子凉不说话了，开始默默地用膳。
……没错，就是这种无动于衷的口气。
南子凉不禁想着，或许感情于萧渊而言，恐怕只是累赘，别人的生命对他来说也不过是最为廉价的牺牲品。
这一切，他根本都不会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