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子凉不敢回头,只得径直往前冲,身后传来打斗声,不敢回望,只是望着一团黑雾迷障的丛林不断前奔。
她不记得跌倒了多少次,又爬起来多少次。也不知道护卫是不是都死了,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拖住那些黑衣人,脑子里什么念头都没有,只是一片空白地,机械地重复着奔跑的动作。
胸口又涨又痛,夜风扑打在涕泪交错的脸上,一阵阵刺痛,透不过气,眼前出现景物的重影,好多次她都以为自己马上就要窒息而死了,可下一秒身体各处传来的麻木的疼痛感,又提醒着她还没有死。
南子凉不知道到底跑到了什么地方,这山林似乎根本就没有路,跌跌撞撞地摸黑前行,高一脚低一脚地在崎岖不平的林间摸爬,偶尔有不知道什么动物从她脚边飞窜过去,骇得她魂飞魄散,却不敢叫出声,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继续蹒跚着往前走。
黑暗中传来不知道什么鸟凄厉的叫声,越发的阴森恐怖,裙子不时被不知道从哪里伸出来的树枝荆棘拌住、勾破,那清脆的丝帛撕裂声在黑暗中异常地清晰和诡异,心惊肉跳地刨开挡在前面的繁茂的荆棘,手被带刺的荆棘刺破了,钻心的疼,脸也被带着倒刺的茅草割破了数道口子,一阵阵火辣辣的疼痛。
前面似乎有流水的声音,南子凉加紧往前走,扒开一丛又一丛的茅草和荆棘,眼前豁然开朗,在银亮的月光下,看到左前方有一座巨大的瀑布,瀑布下方汇成一泓潭水,层叠溢成一条溪流。
左边是瀑布山崖没路了,溪流对面和下方不知道是通往哪里,从草丛里钻出来,不知道该往哪个方面前行。
但她并没有机会再考虑了,刚走出丛林,就看到溪流边的阴影里,一个黑衣人缓缓步出来,见到她,身子顿住,站在明亮的月光下,他手里的铁刺在月光下闪着鬼魅的银光。
南子凉全身一震,瞪着他道:“你把刚才那个人怎么样了?”
他听到南子凉问话,抬眼看着她,身子似乎顿了顿,却没有出声。
南子凉恨声道:“你杀了他?”
他只是沉默地看着南子凉,不知道在想什么。
南子凉又气又怕又恨,怒道:“你为什么要杀我?是李管事让你们来杀我的?还是其他什么人?”
南子凉戒备地盯着他,他默默地看着自己,还是不说话,握着铁刺的手紧了紧。
心知跑不了,南子凉冷笑道:“横竖都是一死,你既要拿我的命,何不让我做个明白鬼?”
“等你下去问阎罗王就知道了!”黑暗的丛林中又腾闪出一个人影。
南子凉抬眼一看,见一个黑衣人慢慢走过来,说话的正是他,那个之前在山路上伏击我们的那些黑衣人的领头。
见他的样子,知道护卫肯定凶多吉少,但肯定也让他们折损了不少人,南子凉心中又悲又怒:“你们把他们都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