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她说完,南子凉便打断道:“也许,本宫这辈子,都没办法做个聪明人了。”
兰美人是一个心直口快的耿直人,属于典型的为朋友两肋插刀的豪爽性情,对一个人的态度也是毫不掩饰的表现出来,在槐花宴上她就知道兰美人这样的人是最好利用与算计的。
可她南子凉,无论如何都不太愿意去算计那样的人。
这次虽说算计兰美人的人是萧渊,可她终究也是脱不了干系的,所以她没有办法心安理得的看着兰美人受苦。
如若不走这一趟,她一定会良心不安。
南子凉知道,知道泽兰一定会用那种看不透的眼神说一些含糊的话,甚至有可能还在心里嘲笑她蠢吧?
可她就是怎么一个人,永远做不到为了自己的目的而不择手段,也没有办法看着无辜之人因为自己的缘故而陷入苦难。
脑海之中,隐隐约约又浮现出幼时,那人最爱说的那句话:人生在世,但求无愧于心。原以此为契,能在命尽之时,说出——此生无悔,四个字。
或许,她没有办法做到后半句,但至少要做到前半句。
泽兰微愣,而后恭敬道:“时候不早了,臣妾就先告退了。”
随后,她便带着极度复杂的心情离开了南子凉的寝宫。
晚膳时——
皇后的好处就是:想吃桌上的什么菜,动动嘴就好。
南子凉吃得半饱后,才放下银筷,便听到门外传来了“陛下驾到”的声音。
她才刚吃完饭,萧渊就来,还真是让她有一点点不爽……但是不爽的同时,却好像又有一点点的……让她说不出来那是什么心情,好像有什么在水波之下涌动着,波纹的交汇之间,折射出锐利的光辉。
撇开这莫名的情绪,这萧渊来得未免太过及时了,让她不解的是,萧渊现在来,究竟是什么打算?
当萧渊走到南子凉身边时,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便让南子凉移不开眼了。
萧渊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皇后可不要说,不知道朕的来意。”
南子凉回道:“臣妾,的确不知。”
难道他知道自己易容去见兰美人了?谁告诉他的?难道是秋菊?
南子凉的身体顿了一下,脸上却浮现出欣然的微笑,过了好一会才道:“不知陛下所为何事?”
萧渊缓缓的靠近,两人原本就挨得极近,现在他们的脸容几乎都贴得很近,呼吸也几乎交错。
南子凉微微瞠大眼,看着他羽扇般的眼睫毛颤动着,而那柔软的发丝几乎擦过了她的鼻尖。
她下意识的后退一步,虽后退了一步,但两人之间的距离还是近,在身高的差距下,她不得不抬起头才能正视萧渊,索性就又后退了两步。
萧渊长身而立,敛容敝衽,正色道:“为何不处置柔妃?”
听到此话,南子凉心中巨石落地,不动声色道:“本就是兰美人先醉酒闹事,柔妃出手也不过是自卫罢了,自然是无需处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