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庭弯腰把南子凉放到草棚里,在草棚的角落找到两块取火石,迅速把树枝拢到一堆,在小棚子门口升起一堆火。
他们的衣服搭在烤肉架上,南子凉与泽兰裹着同一张又脏又破的羊毛毯子里,烤肉架上搭着她们的衣服,成了一道屏障,挡在了小棚子门口,将她们和白日庭隔开。
南子凉与泽兰蜷在棚子里瑟瑟发抖,白日庭守在棚外的火堆边烤衣服。
入夜后,草原上的温度更低了,一条薄薄的羊毛毯子根本抵不住寒意,南子凉看见自己手上的皮肤冻得有些发青,身子越来越僵,头越来越重,再难支撑,神智沉入黑暗,终于昏睡过去。
身子一会儿冷得像掉进冰窟,一会儿又热得如置身蒸笼,南子凉昏昏沉沉地睡去。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她拼命向清澈的河流跑去,可怎么都无法靠近,她太渴了,她需要水……大量的水……
唇上突然有些清凉,仿佛有人在耳边轻声唤着她的名字,南子凉忽地清醒过来,看到一脸焦灼之色的泽兰正用一块湿布片轻轻点拭着她干裂的嘴唇。
见南子凉醒来,泽兰松了口气,脸上带上喜色:“你终于醒了。”
天色已亮,火堆熄了,清晨的空气像露珠一样清新。
南子凉望着泽兰的双眼布满红血丝,怔了怔:“你一晚上没睡吗?”
“你发了一夜的烧,她照顾了你一夜。”白日庭穿着里衣走了进来,他的外袍和南子凉的袍子一起,覆在裹着羊毛破毯上。
这么说,白日庭一晚上都在帮她烤干衣物,而泽兰则是一整夜都在为她降温……
明明昏睡过去的时候觉得冷得不得了,怎么又发起烧来?南子凉动了动,身子绵软无力,伸手往额上一摸,果真烫手。
“既然醒了,就起身吧,我们得赶紧离开。”白日庭拿走自己的外袍,站到南子凉看不到他的地方。
南子凉撑起身子,一阵天眩地转,差点又软倒,咬咬牙,在泽兰的帮助下勉强将衣服穿好,起身时南子凉才发现那张破旧的羊毛毯子已经被她身上的汗浸得润湿。
捡起木棚里那两块火石,放进衣兜里,这东西路上用得着,又在棚子里翻了翻,实在是没什么可以带走的东西了,南子凉卷起那块破毛毯。
白日庭穿好衣服走过来:“这个要带走吗?”
“路上用得着的,万一晚上又得露宿呢?”南子凉抱着毛毯想站起来,一阵脚软,全身又酸又痛,两条腿一点力也使不上。
泽兰赶紧扶住她,蹙眉道:“你这样子,还能走吗?”
“不能走也要走,万一被那些人知道我们还没有死,就糟了。”南子凉吃力地站起来,软软地迈出脚步,大腿和小腿的肌肉酸痛得令人无法忍受。
白日庭接过南子凉手里的毛毯卷,走了两步,突然停下来,将毛毯抖开,披到南子凉身上。
南子凉诧异地看他:“你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