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的距离较近,先跑到南子凉身边,伸出手要拉南子凉,却没注意自己脚下也发生了变化,原本南子凉所站的位置仅仅是坍塌一小块,但加上车夫走过来,往旁边再施加重力,裂纹的范围迅速漫延扩大,两人身体一个歪斜,手在空中飞快交错一下,接着又迅速分开。
伴随着坍塌的沙土石块,两人一同下坠。
南子凉只觉得身体有一瞬间失去了重量,她的双眼望着自己落下的地方,这时候南宫透已经赶到,他迅速地伸出手,先抓住的,却是车夫的手臂。
抓住车夫,南宫透的手顿了顿,似乎是要松开,但最后还是往回拉去,这一耽搁,却耽搁了救南子凉的时机,南宫透将车夫拉上来时,南子凉已经又落下一段距离。
这土丘不高,下方便是江河,掉下去也不至于死人。
南子凉脑海中一片空白,唯一的念头却是:她水性可不怎么好。
南宫透之所以先抓到车夫,是因为原本南子凉与车夫相对而站,南子凉本就在最边缘处,车夫在最靠近安全处的位置。
失足之后,车夫也正好挡在了南子凉,导致南宫透不能及时救援。
随手用力将碍事的车夫甩到一旁,南宫透也做好了往下跳的准备,然而下一秒,他的手缓缓扶住身子,脚下力道也跟着卸去。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南子凉心中并不太慌张,方才瞧见南宫透的身影后,她便放下心来,即便是不幸落水,想必南宫透也能赶在她淹死之前将她救上去……
刚正这么想着,南子凉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一只手从她臂下穿出,紧紧地揽住她的腰,她背后贴着一个人的胸口,接着便看见那人伸腿朝同样落下来的大块岩石用力蹬了一下,借着反作用力,两人轻飘飘地斜线下落,正落入南子凉方才所见的画舫之中。
于此同时,南宫透转身走下土丘,朝更靠近江边平缓处的低矮地面走去。
两人双脚才一沾船,那只手便随即松开,身穿劲服的陌生男子立刻退开,观他样貌应是这画舫主人的护卫之类。
正在思索之时,船身微微摇晃,南子凉脚下不稳便要摔倒,伴随着一声轻快的“小心”,另一双手牢固地拉住了她,待确定了她站稳之后才缓缓松开来。
近处看着,才算是真正瞧了个清楚,画舫的每一处都雕饰镂刻的极尽秀丽华美,聚起来却又不嫌繁复冗杂,只会让观者瞧见层出不穷的美丽,但南子凉此际却无心欣赏,她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身后的那人身上。
方才听到那人声音时,南子凉的心便剧烈地跳动起来,待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她慢慢转身朝后看去,映入眼帘的柔美秀丽,还是与记忆中一样,还是那么地散淡自在,仿佛无拘无束的云月。
她想,这世间大概没有什么东西能羁绊住她的脚步,也没有什么人能够打扰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