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子凉垂着脑袋，仿佛很失落的样子。
“抬头。”蹙眉，萧渊忽然道。
南子凉乖乖抬头，只是眼睛仍然盯着地面。
“地上有什么吗？”萧渊看着她，缓缓开口。
“回禀陛下，什么也没有。”她老实道。
“看着我。”没来由的，萧渊有些心烦意乱起来，竟然自称“我”，没有说“朕”。
一旁的秋菊与张公公都暗自纳罕，唯独南子凉没有注意到这个小小的变化。
费了好大的力气，南子凉才将盯着地面的视线挪回萧渊的脸上。
但是，她仍然没有看他的眼睛。
“看着我的眼睛。”他道。
南子凉僵了一下，随即依言看着他的眼睛，她的眼睛里什么都没有，死一般静寂。
一股强烈的愧疚之情，瞬间席卷了萧渊的全身，他语气柔和的道：“音梦，以前有个姐姐，她的姐姐为了保护她，被迫沦落风尘，在其姐的庇护下，音梦从不知人间疾苦。”
南子凉微微一愣，他想说什么？
萧渊看到南子凉的反应后，又继续道：“同是一个父母，为何她姐姐就该沦落风尘，而她却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南子凉有些哑然，不知该如何回答。
萧渊又苦笑道：“既入了这皇宫，她又岂能置身事外，此时我们可以念在她年幼不知事而纵容她，可将来呢？”
南子凉深晓树若成形，一旦成了歪树，哪怕后天再多补救也是于事无补的道理。
可她没有办法去赞同萧渊的铁血手腕：“陛下，有时太过强硬，只怕小树是承受不起的，恐还未长大便已折断。”
“陛下，太后正在帝渊殿等您。”一旁，张公公轻声提醒。
萧渊回过神来，大步离开。
南子凉低头，吁了一口气。
真是的，她刚刚在较劲什么？
南子凉想了想，对身旁的秋菊吩咐道：“传本宫懿旨，即日起让珍妃搬往梦音阁。”
“是，皇后娘娘。”秋菊应道。
南子凉正欲离开，却发现秋菊似乎有话要讲，故道：“有话直说。”
“方才，柔妃娘娘身边的宫女前来造访，说柔妃娘娘想见娘娘。”
南子凉若有所思的点头道：“也是该见见她了，传她到偏殿。”
见秋菊依旧不动，她又问道：“还有事？”
“兰美人也想见见皇后娘娘。”秋菊为难道。
…………
……
凤栖宫的偏殿十分简洁清雅，厅中木质摆设，皆采用带有香气的木料，细细嗅闻，能于虚无之中，感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淡香。
花沁柔看到宁戚时神情冷淡，更是不想说话，宁戚则是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不理睬状态。
期间南子凉瞧见宁戚偏头看了眼花沁柔，心中警铃声陡然作响，不一会儿，就听到宁戚开始发难：“真是好巧不巧，柔妃竟会与宁戚想到一处，都想见皇后娘娘，只是不知柔妃为何一直不说话，可是心中对宁戚有什么偏见？”
花沁柔白了宁戚一眼，道：“浣衣司的生活，似乎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