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从没见过的一双眼睛，幽幽如潭水却又如同万丈深渊，让她再也移不开视线了。
南子凉的视线让眼前的陌生男人略有不适，他别开眼就看到有两个男人正在向他们走来，其中一个他认识。
“瞧瞧，我们一路紧赶慢赶，有的人却花痴的流起了口水。”李仪佑阴阳怪气的声音，在南子凉身后响起。
方才，李仪佑驾着马车没走多远就受到萧渊一顿训斥，此时他的心中正有许多不快。
他现在都有些搞不懂萧渊了，明明是萧渊他自己怂恿南子凉去闯阵的，可真等南子凉跳下去后，却又是满脸的担忧与焦急。
如此举止反复，还真让人看不懂。
南子凉回过神，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她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听到这句话，萧渊有些哭笑不得，李仪佑也意外地抽了下嘴角。
李仪佑看了她一眼，对着那陌生男子，道：“看来你倒是很善解人意，成全了我家少夫人的爱美之心。”
爱美之心？南子凉对李仪佑本就有点不爽，闻言冷笑：“别人这叫有风度，叫英雄救美。”
李仪佑道：“你也算美？”
南子凉倏地转身：“我是不算，但若遇到困难，还是值得别人出手帮一下的。”
萧渊摇头道：“仪佑不要开玩笑了。”
南子凉点头道：“没错，我不是给他开玩笑的！”
李仪佑又道：“亏得公子如此担心你，结果特意跑回来，看到的却是你犯花痴，还说什么爱美之心，真是不害臊。”
“为什么要害臊？”南子凉又道，“这位公子……本就人见人爱。”
众人沉默。
萧渊神情古怪，道：“人见……人爱？”
南子凉意识到自己一时不甚用错了词，可转念一想，这萧渊坐拥后宫佳丽三千，如今出了宫她还不能多看别人几眼吗？
心中有些不爽，但南子凉还是解释道：“就是……很受人喜欢。”
“喜欢？”萧渊愣住。
“当着自家夫君面前这样说，我看少夫人怕是忘了身份，还请公子回家后多加管教啊！”李仪佑的话，让南子凉怎么听怎么不顺耳。
她根本就没别的意思，是这李仪佑非得极端理解，而萧渊的沉默更是助长了李仪佑的毒舌。
反正怎么说都是错的，她也懒得再争，蹲下身子捏了一把土，起身就向李仪佑砸去。
“啪”的一声，李仪佑躲开了，萧渊却没有躲开。
半晌，他才反应过来，揉着额头苦笑，南子凉本没想会打到他的，意外之余不免有点尴尬，李仪佑亦十分惊讶。
萧渊凝视着南子凉，微笑道：“无妨。”
南子凉呆住。
刚才他的目光在自己身上短暂的停留，其中神色，除了那片化不去的忧郁，还有什么？伤感？无奈？还是？……总之复杂得叫人看不透。
很难想象，方才还带着湖水般干净笑容的萧渊，会用那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那目光似要穿透她，直看到她心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