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珍妃坐在灯旁,手上横拿着一把银制小刀,放在眼前仔仔细细的看,刀锋非常的锋锐。
自她从来西疆来到南朝,每天都会偷偷的在床沿边上画正字,到如今,已经足足有了五排正字。
看了好一会儿,珍妃才慢慢的转动手腕,将刀锋送到灯中的火焰上。片刻后又将刀锋浸入清水之中,拿起擦干。
如此往复几次。
刀锋闪烁着流利冰凉的光芒,珍妃拿在左手上对着右肩原本的伤口比划了一会,飞快的向下一划。
银色的刀锋加深了伤口的深度,殷红的鲜血再次涌了出来,珍妃果断用丝帕压住伤口。
随后仔细的将伤口再次包裹上,这伤口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严重,但是愈合起来却很快,留疤也不会太严重。
她明白如果萧渊真的要她死,她现在就不可能还活着,萧渊适时的出现只是为了让她知道,她永远只能听命于他。
可她却不甘心,她想要回家,想要离开这里!
伤口才包裹好,柔妃便不请自来了。
眼下是初夏的深夜,珍妃却只觉得自己身处隆冬,她本以为柔妃与自己是一样的,却没料到这不过是她的自以为是罢了。
直至现在,她还记得,她们一起挨过的那许多岁月。
回忆终究变得支离破碎片片飘零,所有的一切也都一去不返了。
柔妃看到珍妃的伤势时,并没有过任何关切,只是冷声道:“我早就给你说过,不该有的心思就别有!今日不过是陛下给你的一个告诫,如若你再痴心妄想,那后果你是知道的,望你好自为之!”
柔妃淡淡的说了几句,便要转身离去,珍妃却大步赶上来拦在她面前,道:“留步。”
柔妃停步,敛眸:“有话直说。”
珍妃犹豫了一下,片刻后才开口道:“你可曾想过,以我二人的关系,我若出了事,只怕你也逃不掉干系。”
珍妃的嘴角露出一丝微微笑意,又道:“毕竟,我所做之事从未隐瞒过你,你也从未告知过陛下。”
柔妃目色一沉,微微的犀利:“你在威胁我?”
珍妃侧颜,微微笑道:“我不指望你的立场始终如一,只期望……你永远不会变成我的敌人。”
柔妃似笑非笑,神情散淡,道:“别傻了,我知情不报,只是懒得作为,并不是护着你,你可不要自作多情。”
未等珍妃再度开口,柔妃便忍住心中情绪,扬长而去。
她知道,这次萧渊之所以让她来告诫珍妃,也是在警告自己。
她与珍妃是不一样的,因为她的身上还肩负着家族的荣耀。
…………
……
翌日。
南子凉一醒来就去了御书房,一进御书房,便遣退左右。
与萧渊两人共处一室,南子凉直接开门见山道:“陛下,昨日之事,定是珍妃得罪了什么人,才引来了杀生之祸。对于此事,臣妾到是有些自己的想法,却不知当讲不当讲。”
萧渊似乎并不意外,直接回道:“皇后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