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庭再次拿起卷宗,上面明确记录着南子凉被苏氏发现的位置,结合白日庭昔日所知,可以大约估计南子凉是在南府后门的树林里。
最初的南府并不在帝都城,而是距离帝都城较远的一个县里,一个名为下丘的地方,也是他最初遇见南子凉的地方。
下丘是一个有些贫穷的地方,那时的南府也并不富裕,倘若家里多一张嘴吃饭,应该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在自己孩子尚且吃不饱的情况,究竟要怎样高尚的品质才能把别人的孩子也养育着。
白日庭并未见过那苏氏,在他带应衡经过下丘时,苏氏就已经去世多年了,从南子凉口中可以得知,那苏氏一直患病在身。
一个常年患病的妇人,在大雪纷飞的寒冬夜里,独自一人跑到五里开外的树林去捡一个孩子……
倘若她不是梦游或者脑子有问题,就是事先知晓那里有个孩子。
可什么人值得她这样做?而且还必须隐瞒孩子的身份,甚至不能让自己的丈夫知晓。
白日庭想不通……倘若他是苏氏,在他自身尚且困难的情况下,他会这样做吗?
不过片刻,白日庭就得出了答案,答案是否定的,他不会这样做,所以他也想不通……
而他只要想不通这一点,就没有办法继续思索下去,这一点必须解开,他不行,不代表别人不行。
轻叩马车,马车缓缓停下。
随着马车停下,白日庭便吩咐道:“今日就在此落脚,让应衡来见我。”
语落,周围的侍从就开始兵分两路,一路人马开始为露营做准备,一路人马担当白日庭护卫并传信给应衡。
…………
……
飞鸽传书到的时候,正是上弦月高挂的时候,应衡匆匆将信件收入袖中,随后扬手放飞信鸽。
一切办妥之后,他正准备回屋看信时,南子兮小跑了过来。
“夫君!”南子兮提着一篮糕点,喘着粗气到了应衡面前。
应衡微微蹙眉,在确定南子兮没有看到方才的信鸽后,才缓缓开口道:“你已非孩童,如此莽撞,若父亲看见了,又该怪你了。”
面对应衡的责备,南子兮早已习以为常,有些不以为然道:“在你面前,我自是无需再多加注意。”
南子兮将篮子举到应衡眼前,狡慧一笑:“这是今早衙门那边送来的糕点,由于送来的数量不多,父亲就只分给了女眷,我专门将我这份给你留着的。”
应衡并未多看,只缓缓转身道:“我不喜欢吃甜食了,你吃就好,我先回屋了。”
应衡正欲抬步离去,南子兮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他的手臂,道:“南家已今时不同往日,这些糕点得来不易,晚膳你又吃得甚少……”
话还未说完,应衡便不耐烦的将手臂从南子兮手中抽出,不悦道:“我有些乏了!”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南子兮看着应衡逐渐模糊而远去的背影,心里是说不出的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