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一双灵活的手,这双手可以充满力量,也可以轻柔地穿梭在草叶之间,有时他还喜欢编出精巧的花环,随后精准无误地丢到南子凉脑袋上。
当然,更多的时候,他都是往空雪脑袋上丢,而空雪则是一脸见怪不怪的样子。
南子凉猜想,他二人的关系或许从前就比较好,毕竟这南宫透曾经也为白日庭做过事。
在不知不觉间,南宫透侵入了南子凉的世界,两家之间的墙形同虚设,最后索性打通建了一道门。
这南宫透每日都会一边跟白日庭明嘲暗讽一番,一边跟南子凉谈古论今,空闲时还不忘跟他们商量去哪里玩。
他的想法总是千奇百怪,他的思维也总是跳跃诡异,而他的心……则是南子凉见过最斑澜的。
有时他会坐在林中听鸟鸣,有时会躺在池边酣睡,更带着南子凉将青阳美食吃了个遍。
深冬下大雪的时候,他一定会拉着南子凉一起蹲在屋檐下听雪落,也不管白日庭同不同意。
那簌簌的声响,在夜晚静静听来,竟然是那么的优美。
两人全身上下都裹着皮毛,远看蹲着的两人,好像两个并排放着的一大一小的毛球,紧紧地相伴挨在一起。
南子凉总爱一边跟着他做傻事,一边抱怨道:“为什么我要来陪你做这种事,大冷天的夜晚,我应该在屋里睡觉才对啊!”
可抱怨的同时,她还是禁不住聚精会神地去倾听,这是她从前没有过体验,对于这样的大雪纷飞,她可没有什么太美好的记忆。
她从没想过,有一天她竟然会专程听这样的声响,并且还能忘记那些不愉快的回忆,甚至一度乐在其中。
南宫透也总爱笑眯眯地道:“自然是陪我,我这人好玩又惫懒,而且一定得有人陪着,也多谢你陪我。”
白他一眼,南子凉用一种恍然大悟的语气道:“你这么一说我才发现你这人毛病蛮多的,但最不可思议的是,我还都容忍下来了。”
最后还不忘,自夸一句:“我可真是一个心胸宽广的人啊!”
南宫透依旧笑眯眯道:“那么心胸宽广如你,便一直陪着我吧。”
“陪你有什么好处?你是能供我吃穿,还是能给我银子?”
“这些都不是问题。”
现在他几乎算是在供着她了,她的每顿饭,都是在他家蹭着吃的。
当然,这话南子凉只是说笑,说完之后就哈哈一笑,两人谁都没当真,至少她是完全没当真。
毕竟这个男人,曾经可是几次三番想要杀她,虽然她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让南宫透的对她的态度突然一下变了,但她还是清楚一件事,他们之间顶多算是朋友。
冬末春至,转眼整个冬季接近了尾声。
从这些时日过来后,南子凉几乎没有再想起过萧渊,那些过去在脑海中渐渐淡去,偶尔会闪现出一些浮光掠影,但都已经毫无波澜,甚至连涟漪都不曾激起。
时间,终究抹平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