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男子正在兴头上,怎么可能让阮南舒当着自己的面自杀?
他一把扣住阮南舒的脖子,将她重新按在地上,一双严重皆是贪婪之色。
架在她脖子上的刀剑也识趣地撤回,一个哥哥后退到不打扰到他们的地方守着。
“才说过我喜欢烈性子的,你便迫不及待地想要给我展示?”中年男子戏谑笑道。
那满是老茧的手还在她的脖子上细细摩挲,让阮南舒恶心地够呛,满眼怨恨地看着他,不发一言。
中年男子倒也不恼,慢慢俯身,两个人的脸庞越靠越近。
“江既明那小子也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也舍得跟你退亲。要我说以你这般姿色,就算不当妻,当个妾也是好的,何至于拱手让人?不过这样也好,他走他的青云路,你呢,就由我享用了。”
话音刚落,他便迫不及待地将头埋在阮南舒的颈侧,汲取属于少女的芳香。
“滚开!”阮南舒边骂边推,但对方的力气实在是太大,竟是抽了她一巴掌。
“我劝你最好安分点,楼珏那小子现在可没空管你,你若是还想留个全尸,就给老子乖乖躺着让老子爽。”
现代人可没有什么全不全尸的说法,对阮南舒而言死了就是死了,还管什么缺胳膊断腿?
她一咬牙,挣扎间趁着中年男子不注意,抽出匕首一下捅进了他的腹部。
“贱人!你敢伤我!”中年男子目眦尽裂,显是怒极。
粗粝的大手掐住细瘦的脖颈,用力到青筋暴突,瞬间便让手下的人呼吸不畅,面颊通红。
求生的本能使得阮南舒使劲抓挠着他的手臂,指甲绷断,一时之间竟分不清是谁的鲜血。
没过多久,中年男子狰狞的面貌变得模糊,手中抓挠的力度也弱下来,她的意识开始涣散。
阮南舒眼前突然出现了走马灯,短暂的前世与今生交织,让她一时竟分不清今夕何夕。
脑子里唯一的念头,便是苦中作乐在想,老天爷让她重生这一世,恐怕只是让她补一个临死前的走马灯。
“宿主!宿主快醒醒!”系统焦急催促,“你快睁开眼睛看看!”
阮南舒被这声音刺地头痛欲裂,就在本能睁开眼的一瞬,模糊看见利箭穿过中年男子的眉心。
鲜血泼洒,淅淅沥沥流了她满脸,将原本就不清晰的视野蒙上一片鲜红。
桎梏脖子的双手立即松开力道,她几乎忘了呼吸,呆愣看着中年男子仰面倒下,看着着黑衣的人疾步朝着自己走来。
“别怕。”耳边传来低沉的声音。
来人将她从中年男子身下抱了出来,托着她的腿,让她坐在自己臂弯,又将她的头按在自己颈侧。
“睡一觉,别睁眼。”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分明是极尽温柔,却让人不由觉察出了其中冷意。
阮南舒莫名觉得安心,即便身处刀光血影之间,也渐渐陷入了沉睡。
追来的人有四十之多,都是万俟朗的私兵,来人不过单枪匹马,竟很快就将他们解决。
他甚至还顺路救了与其余人缠斗的楼珏,在对方一脸惊疑不定的带路之下,找到了阮家人藏身的洞穴。
“这是出了何事?”
阮老夫人瞧见阮南舒浑身是血,魂都没了大半,脚步蹒跚地小跑上前。
等唤了好几声“南舒”,也没有得到回应之后,她眼中已浮上泪意。
“侯爷,南舒这是怎么了?”阮老太爷焦急问道。
来人,也就是江琊解下外袍,将人小心放在地上,让随行医师前来诊治,才与她解释起来。
“万俟朗派人追杀,于半途拦住了他们,我到时,南舒已经遇险。”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啊!”阮老太爷又愤又恨,双手握拳捶打着自己的腿,“我不过一个被罢官的罪臣,何至于他们如此惦记,连我的孙儿都不放过!”
说完已是老泪纵横,望向沉睡不醒的阮南舒,眼底满是愧疚。
江琊瞧着亦是不忍,但他现在无心安慰,只忧虑地看向医师。
好在后者在一番诊断之后,紧蹙的眉心便有松动的迹象。
“阮家小姐的伤势虽严重,但并未伤及性命,之所以陷入昏睡,想必是连日劳顿不曾休息,又受到惊惧影响。”
听他这么说,江琊紧握的拳头才放开,吩咐肖庞去多备两辆马车,带阮南舒下山治病。
一番安排简直是有条不紊处处细致,好似真将人放在心底。
阮老太爷和阮老夫人对视一眼,皆看出对方眼中的不解其意。
但阮拂玉却没有那么多的委婉。
“侯爷今日施以援手,阮家甚为感激,他日若有能回报之处,还请侯爷莫要嫌弃阮家能力微薄。”
话是场面话,但莫名的,就让人觉得有些阴阳怪气。
江琊眼下一心都在阮南舒身上,倒是没听出来,只是道了声“不必”,便俯身去看阮南舒。
可在他靠近之前,阮拂玉却挡在他前面,引得他眉心微蹙。
“不论是我阮家,还是长姐,都是不愿意欠人情的性子,侯爷莫要让我们为难才好。”
话说到这儿,就算是再迟钝的人,也能感受到她的夹枪带棒。
阮老夫人忍不住训话道:“侯爷关心南舒本是好意,你说话怎可如此不敬?”
“我敬人,向来要看对方有没有可敬之处。当日阮家落难,侯爷一纸退亲书本应死生不见,现在又来关心,这是何意?”
听得此言,江琊眉心紧蹙,“那退亲书,你们也当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