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在场几人都是面面相觑。
“是不是父亲他们做了什么仗势欺人的事情,没有告诉咱们?”
阮拂玉第一个想法,就是那三个不省心的长辈闹出的幺蛾子。
“不能够啊。”阮尧泽反驳,“这几日他们被姑姑看管着,按理说应该没时间惹事才对。难不成还是借着如厕的工夫,跑去闹的事了?”
“可若真是他们,总不能姑姑都不知道,大伙儿就都知道了吧。”
……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就在猜测到底出了什么事,可说到最后,也没有谁的理由是站得住脚的。
“算了,咱们也别猜了,若真有什么麻烦,总会自己找上门的。”
阮南舒打断他们的议论,提议道:“要不我们去山上看看吧,前几天我还捡到一只野鸡,看着不太聪明的样子,应当好抓。”
“好啊,我带着弹弓去,说不定还能打个野鸟什么的。”阮尧泽风风火火地跑出去准备。
都是在富饶之地长大的年轻人,平时就算有爬山的活动,那也是游玩,所以一个个的兴致高昂,结伴同行。
秋日的山不似春日繁花似锦、夏日郁郁葱葱、冬日白雪皑皑,它像是星火连成片,燎过漫山遍野。
一群在富饶之地长大的年轻人,在落叶清脆的碎裂声中结伴同行,有说有笑的,显然是将这场“打猎”当成了游玩。
“你们瞧!前面有只鸡!”阮尧泽眼尖,第一个发现了野鸡的踪影。
其余人纷纷看去,便见一只野鸡色泽明艳的野鸡背对他们,时不时地动一下头,十分悠闲的样子。
“你们在原地等着,我去抓。”
阮尧泽自告奋勇,屏息凝神,放轻脚步接近野鸡。
五步、十步……
就在他离野鸡只剩下半臂距离,成功的喜悦都提前挂在脸上的时候,野鸡头也不回,扑棱着翅膀利索飞走。
阮尧泽笑意僵在脸上,望着那翱翔于半空的黑影,惊讶程度不亚于看见雄鹰展翅。
“鸡,能飞这么高?”他喃喃问。
阮鸿思也有些愣,“据书中记载,家禽的翅膀因被圈养而有所退化,野鸡,应当是能飞的。”
两兄弟一阵沉默,像是难以接受这一事实。
还是阮南舒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来这山上的野禽,也不都如我见到的那只蠢笨。”
这话要是让那只野鸡听见,怕是都得死不瞑目。
抓不到野鸡,就做不了地锅鸡,刷不了阮拂玉的好感。
阮南舒也不心疼才攒起来的积分了,直接兑换两颗诱捕丹药,挖了个简易陷阱丢了进去。
“这能成吗?”阮尧泽半信半疑。
“万一呢?”阮南舒拍了拍手上的灰,明明话说的像破罐子破摔,语气却笃定地很。
一行人又往山上去。
落叶仿佛铺就成广阔无际的地毯,唯有不知名的小花勉强抬头,在秋风萧瑟之中开的还算灿烂。
然而曾被硕果压弯的枝头,只剩下品相不好的歪瓜裂枣,昭示着此处每天都有人经过。
“啊!”
阮清安不知踩到了什么,摔了个结结实实。
她身边的阮拂玉赶紧去拉她,小姑娘还在气头上,一脚就将罪魁祸首踢出老远,谁知刚好砸在了阮南舒腿上。
“我不是故意的。”她赶紧认错。
阮南舒倒不会怪她,正想嘱咐她走路小心些,余光一扫,就注意到脚边的东西。
那是一颗足有拳头大小的枯黄色刺球。
因为已经成熟了的缘故,中间裂开了一个口,露出里面红褐色的三瓣果实。
这不是栗子吗?!
阮南舒大喜,小心捡起地上的毛栗兜在怀中,给大家介绍道:“这是栗子,和红薯的口感有些相似,但甜度偏低,糯性更强,味道也不一样。”
她说了那么多,就是想让大家知道这是好东西 ,然而说完之后,阮清安却只问道:“好吃吗 ?”
确实 ,他们最在意的 ,自然是食物的口味 。
“吃得惯烤红薯的 ,可一定要尝尝糖炒栗子 。咱们多装些回去,做成零食 ,各房都分一点 。”
知道好吃 ,几人便兴致高昂,爬树的爬树,捡栗子的捡栗子。
由于外壳坚固,还有许多扎人的刺 ,村民们上山见了就只有绕道走的份儿,哪里会摘回去尝尝?
是以没过多久,他们就装了满满两大竹筐,若不是兄弟两人背不动了,只怕还会再装一些。
有了栗子就算是不虚此行,回去的时候,陷阱里还掉了两只晕晕乎乎的野鸡。
阮尧泽提着一只在眼前,一手摩挲着下巴,像是在思索。
得来的结论便是,“看来捉野鸡不需要趁其不备,只要守株待兔。”
“但野鸡不是会飞吗?坑底这么低,它想飞出去不是轻而易举?”
“谁知道呢?许是这两只比较蠢吧。”
放了诱捕丹药的阮南舒听着两兄弟的对话,只觉哭笑不得。
回去之后,在大厨房里起了两个锅灶,七人一起忙活,一大桌子菜没用到两个时辰。
阮益德一行刚进大院门,便闻到了浓郁的香味,当即也顾不得各回各院,一股脑地冲了进来。
“今儿是什么日子,这么隆重?”阮益贤瞪大眼睛。
瞧这惊讶的模样,就知道这段时间的改造十分成功。毕竟放在云水县的时候,堂堂县令府的大老爷,怎么可能因为一桌菜觉得丰盛隆重?
阮南舒觉得十分欣慰。
“这两日大家都辛苦了,我特意做了些好菜,顺便再分一下工钱。”
“工钱?!”阮益良大喜,搓了搓手道:“我就知道,我们这几日起早贪黑是有回报的!”
说着一伸手,俨然是急切地想要钱。
阮南舒也没说什么吃过再给,吊他们胃口,直接从钱袋里拿出银子,放在了他手心。
“一两银子?”阮益良傻眼,随后勃然大怒,“你这是打发叫花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