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清漓按照男子说的方向,来到那所破庙中,确实遮风挡雨。
看在那毒舌男人做的这件好事,凤清漓准备在心里原谅了他一分。
对,就是一分!她凤清漓前世可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他奚落她,让那黑炭鸟戏弄她,那鸟是灵兽,因而奈何不了它,但这“仇”她早晚要报。
找到一个破旧的蒲团坐下,凤清漓感觉心口处的痛楚越来越小。
影石修复伤口的光圈同时变小了许多,她不禁心下安慰,这真是应了那句“影石在手,啥啥都有”啊!
凤清漓伤口不很疼了,便感觉一阵倦意袭来,不知不觉歪在地上睡着了。
正睡得迷迷糊糊,忽然听到外面响起一阵嘈杂的脚步声,还有男人低声的呵斥声。
凤清漓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躲去宽大的佛像后面。
此时,天已蒙蒙亮,破庙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庙门被“吱呀”一声推开,进来十来个人。
为首的是一个长相黝黑的粗壮男人,男人后面几个哭哭啼啼的女人,再后面还有两个与男人同样打扮的小厮。
三个男人口鼻上都戴着遮挡之物,全身也包裹得严严实实。
凤清漓定睛细看,只见那几个女人脸上、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红肿溃烂,有两个严重些的妇人,正在不停地用手在身上、脸上抓挠……
她们的样子十分丑陋,脸上、身上流脓水的地方更是让人看了心惊。
“侍卫长,这几个女人要怎么处理?”后面的小厮问那粗壮男人。
“太尉大人吩咐了,看着她们把毒药吃下,确定人死了,咱们就交差了!”
还未等小厮回答,那几个女人听到男人的话,脸色巨变。
“侍卫长,你行行好,放我们一条生路,求求你了……”其中一个年纪大些的婆子“扑通”一声跪下去,其余几个女人也跟着跪下。
破庙里啼哭求救声一时响成一片,几个女人争抢着去拉侍卫长的衣角,祈求他网开一面。
有两三个丫鬟模样的少女,已经哭得差了声,身体不停地颤抖,十分可怜。
那侍卫长跳开脚,躲开她们的触碰,脸上现出稍许嫌恶与无奈之色。
“虽说咱们都是在这司徒太尉府里讨生活,可我也是奉命行事……你们几人把这疫病传染给了大小姐,没把你们活活烧死,已经算是司徒大人的恩赐了!”被称作侍卫长的男人道。
说完,他向两个手下做了个手势,那两个侍卫会意,作势要给他们吃毒药。
女人们看苦求无益,从地上站起来开始像无头苍蝇般地想从庙中逃出去。
那粗壮男人怎么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拔出剑便向其中的一个刺去,小丫鬟摇晃了两下身子,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正在大家乱得不可开交之时,只听一声长长的叹息声传来。
众人皆是一惊,抬头看时,那头顶的大佛眼珠竟然转了。
接着一道威严的声音在寺庙中响起:“佛门净地,佛法无边,尔等竟在此行屠戮之事,不把本尊放在眼里吗?”
“佛祖显灵了……显灵了!”
那三人看自己的行为竟然触怒了神佛,吓得连滚带爬地向外逃去,一会就跑得没了踪影。
女人们知道她们被救了,眼含热泪,激动地向大佛跪拜:“感谢佛祖……救我们几人性命,您的大恩大德我们永生难忘……”
忽然,从大佛后面闪出一个少女,她身着红色衣裙,脸色略显苍白,正眼噙笑意看着她们。
“别拜了,别拜了……哪有什么佛祖显灵?要真有,你们就不必在这受罪了!”
她说着,竟一抬腿,灵巧地坐在了佛龛上,晃悠着两条腿,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你这姑娘,怎么对佛祖如此不敬,难不成……”为首的婆子似乎想到了什么,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这大佛后边有个机关,转一下大佛的眼睛就会随着转动,我又模仿了一下声音,就是刚才这样了……没想到他们那么胆小,一溜烟就跑了!”
少女拍拍手,说得云淡风轻,脸上一派天真,似乎她只是与众人开了个玩笑罢了。
地上跪伏的众人,脸上尽是不可置信的表情,这少女竟然一人表演了这么一场大戏。
几个人又开始转向凤清漓跪拜,嘴里尽是感谢之词。
“行了,你们都起来吧!这世上哪有什么佛祖和菩萨,凡事都要靠自己……先看看你们这病到底是怎么回事!”凤清漓让她们拜得都不好意思了,赶紧转移话题。
之前说话的婆子自称刘妈,是太尉府司徒小姐的奶娘。
她把她们患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给凤清漓听,原来这几人是太尉府的下人,平时在大小姐司徒媛的房里伺候。自从小丫鬟青梅患了这怪病之后,那屋中的几人陆续染病,连大小姐都被传染上了。
司徒大人请了大夫为众人医治却没有效果,虽然没有再波及府里其他人,但她们几人的病情却越发严重,一点好转的迹像都没有,
大小姐有府中的名贵药材吊着,病情发展的还算缓慢些。
她们就没那么幸运了,眼看着治不好,没几天就被人从府里带出来准备毒死,以免传染更多的人。
“这两日府中里里外外都洒满了白垩,说是可以驱疾避邪,想来我们就是府里最大的邪气……”一个小丫鬟看着地上已经死去的同伴,泪水滑落下来。
“姑娘,你真是个好心人,别人躲我们还来不及,你却救了我们,千万可别传染了你……”刘妈说道。
凤清漓不顾刘妈的提醒,细细地观察了一下她们的病情,皱着眉头思考。
“等天亮吧!大家去附近找找有没有翻白草或者半边莲之类的草药,你们的病能治好!”过了一会,凤清漓沉声说道,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