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清漓好容易把他的伤口处理停当,自己也累得不行了。
“别再弄了,去把湿衣服换下来!”夜倾天的声音不容质疑。
“嗯,上完药了,还好治得及时,否则光靠你泡温泉,虽然毒性不会发展太快,却治不到根源,最后你还是会中毒而死!”凤清漓说着,特意把“中毒而死”四个字咬得很重。
“你不是之前还想着杀我、打我,这会直接再下点毒不是更痛快?”夜倾天看着面前女子麻利地帮他包扎伤口,又拿了那套干爽衣袍帮他套上,不觉心情大好,调侃她道。
“你不是说祸害遗千年吗?我怎好先把你弄死了,要是弄死了不知道会有多少大小姐伤心寻了短见呢?”
凤清漓说着,帮他穿衣服的手故意往他那伤口上压了压,毫不意外听到那嘴欠的男人“嘶”了一声。
“清漓……我伤口疼!”那男人抬眸看她,眼神清澈美好,似是一个受了委屈向人撒娇的孩子一般,那一张俊脸加上一副无辜表情,竟一下子让凤清漓的心软成了一摊收不起来的饴糖。
“该死的……这臭男人啥时候还学会撒娇卖萌了!”凤清漓心里没好气地骂道,可是她还就吃这一套,之前对他的那些怨气,在看到他的伤口与他现在这副模样的时候,全部消失殆尽了。
也罢,也罢,既然他们做不成恋人,经历过那么多难忘的过往,他与她之间也无论如何也成不了敌人,不论是他救她,还是她救他,他们之间的互欠的情分也算不清了!
凤清漓实在拿这男人没办法,包扎完了也累得不行了,她指了指地上另一个软塌,道:“王爷先背过身去,我换个衣服,你如不嫌弃,就在这里将就一晚吧!”
说着她便换了衣服,把自己摔在了大床上。此时应该已过子时,凤清漓感觉跟这个男人相处实在太耗费她的能量了,她困得不行,不一会就睡了过去。
过了半晌,一直未动的夜倾天慢慢地转过身来,轻轻地坐在她的床边,修长好看的手指帮她把落在眼前的一缕碎发掖到耳后,那手指又不自主地轻触上她如凝脂般白皙的面颊。
面前的凤清漓呼吸均匀、睡得如一个婴儿般安静,看着她略显苍白的小脸、挺翘的鼻子、殷红的小小唇瓣,夜倾天不由得眸光越加的深邃痴迷。
他脸上忽而现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出来:“漓儿,我已派人查探过你的身份,父皇一年前曾为我与凤丞相的嫡女指婚,相信我,总会有办法让你永远留在我身边的!”
说着,他轻轻地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眸中满是宠溺与希冀,他又留恋地看了她一眼,才恋恋不舍地走到那软塌上去睡了。
凤清漓起床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这小院本就清静,也没有人想着要叫她起床,这一觉睡下来,真真是睡得舒畅,不觉肚子里咕咕叫了两声,竟睡得错得了早膳的时间。
她起来之后,第一反应就是看向地上的软塌,那上面十分的整洁干净,没有一点有人在上面睡过觉的痕迹。
而那男人带血的里衣也不见了踪影,不禁让凤清漓觉得自己昨天晚上是做了一场臆梦而已。
凤清漓也不是那种喜欢纠结的人,今天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没时间想那臭男人去了哪里,至于他的伤口,相信他又不傻,会回来找她换药的。
吃过了午膳,凤清漓打算去会一会五姨太,据说这五姨太最开始进府的时候,是跟其余的夫人、姨太太一起住在大宅里的。.
后来从井里被打捞上来,就被送去了一个比凤清漓住的那个院子还偏僻的院子中。
这五姨太虽然是家道败落进到府中的,初起却受到了太守大人特别的宠爱,可能是因为其长得漂亮,又年华正好的缘故,年纪甚至比唐太守的女儿都小,那唐太守真是变了法地逗她开心。
平时只要是连翘不开心了,太守大人就会想方设法去请戏班子、杂耍团等,一切能想的玩物都会给她拘来,变着法地讨她欢心。
倒是不知道五姨太连翘受这宠爱是否恃宠而骄,招来大夫人与众小妾的嫉妒却是肯定的。
只是自从跳井之后她便与世隔绝了一般,唐太守慢慢似乎也把她给淡忘了,不再关心她的生死,一个二八年华女子的青春便埋藏在了这高门大院中。
凤清漓没时间唏嘘五姨太的遭遇,她急于解开“鬼脸”之谜,便以拜访的名义来到了五姨太的院子外。
听说两个月来,这五姨太身边的丫鬟都被发卖了,也不知道她这两个月的生活是怎么过来的。
她未进太守府前也是个大小姐,在家里锦衣玉食、有人伺候惯了,如今却是凄苦一人,府中还有传言说这五姨太的院子中闹鬼,因而更没有人来看她了。
似乎除了一个送饭的岣嵝老头每天把饭食放在她的大门外,就没有人走进过那院中去。
凤清漓来到五姨太的院门前时,看到的也是大门紧闭。
晴天白日的,她却感觉到那院子中散发出的阵阵寒意,越向院子靠近,越让人心中生出如临寒渊般的冰凉感觉。
凤清漓敲了敲紧闭的大门,却不见有人回应,向小院中望去,却发现院子并没有想像中的那般蒿草丛生,打扫得还算整洁。
靠大门旁边有两棵三角梅花树长得正茂盛,紫色的梅花密密匝匝缀在枝头上,有一部分已经伸到了院墙外面,树下面还有石桌与几张石凳孤单地摆在那里,只是不见五姨太的影子。
叩门不应,门上似乎也没有上闩,凤清漓正欲推门进入,却被人从身后拉住了衣襟。
这五姨太的小院周围本就寒气森森,凤清漓这样被人拉住,心中尤是一惊,本能地回首扣住了那人的手腕。
待看清来人的脸时,她不由得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