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朝太子宫。
一只琉璃茶盏以极快的速度飞向下首呆呆站着的黑衣男人。
那男人没敢躲闪,琉璃盏的玻璃碎片瞬间便划伤了他的额头,有血从他额头上滴落下来,糊在他的一只眼睛上,使他整个人看起来十分诡异。
太子夜君皓怒目瞪视着面前的男人,声音说不出的冰寒冷厉:“你们这群废物,这么多次机会都白白浪费了!还要你们有什么用!”
那侍卫模样的男人见太子真的动怒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嘴里连连求饶道:“太子殿下息怒,九王爷现在已经到了城外三十里,看来咱们之前的准备没有白费,还可以实行这个计划!”
“黑森林内月阁的人失手……最后连鬼降都动用了依然失手!这几次三番的,你知道耗费了我多少银子吗?他九王爷难道长了三头六臂不成?真是一群酒囊饭袋!这一次再不成功,你们都提头来见我!”
太子一甩衣袖,万分气愤地背过身去,再也不想看地上的男人一眼。
男人名叫程显,是太子手下的暗卫统领,此次夜倾天去南境途中本是最好的行刺机会,可是却被他一次次侥幸逃脱,据说他身边还有个凤姓的文弱谋士帮他出主意,恨得这程显牙根痒痒。
具体情况他之前已经汇报给太子殿下,可是太子夜君皓只看最后的结果,却不太在意这中间的利害,这程显便成了他的撒气筒,最近两月以来,他每日惶恐异常,时时提防着会人头落地。
此时,九王爷的车骑已近帝都慕城三十里,程显早就派人打探,据说不知为何这九王爷逢驿站必歇,幸而近城三十里处没有驿站可以歇脚,倒是有个风来客栈,这客栈与官家素无干系,正好可以方便他在其中做手脚。
他们虽是东宫暗卫,但这九王爷与那凤姓谋士太过狡猾,在离帝都这么近的地方动手,莫说是他们没有胜算,就是有胜算也怕会打草惊蛇。
因而,程显今日便来请示太子殿下启动他们的备用计划,之前已做好铺垫,只等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那九王爷一行人消灭得干干净净,还可以赖在邪祟身上,撇清他们一众人等的干系。
程显向太子告退走出门外,他并不知道自己此时的面目有多狰狞可怕,只感觉鼻息间有血腥的味道,眼睛也被血糊住了,看东西有些不清楚,他嘴角上却露出一抹志在必得的邪肆笑容。
走到门外正撞见太子贴身宫女给太子送膳,看到他这吓人的模样,立时吓得脸色苍白,差一点把手里的托盘扔在地上……
***
夜倾天知道凤清漓在驱邪方面有一些方法,可是他却不想让她冒险,可是两人说话的时候,天空乌云压顶,一场大雨马上就要到了。
如此情形,附近又没有别家客栈可以投宿,不想宿在这风来客栈也是不可能了。
夜倾天脸色不是太好看,凤清漓不知道他为何又臭脸了,不愿意理他,便关在屋里准备符箓去了。
这客栈“闹鬼”的事,夜倾天已叮嘱吉刚不要声张,以免引起大家不必要的恐慌,其余的事也只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还能有什么办法。
这个夜晚注定是不消停的,凤清漓在所有人的门中都贴上了驱邪符箓。
凤清漓知道夜倾天这人有头疼病,极容易招邪祟,而且这次的目标很可能就是针对他们二人,因而他们两个并没有像别人那样去安心睡觉,而是在夜倾天的房间里喝茶聊天。
午夜时分,外面的瓢泼大雨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迹像,天空中电闪雷鸣,月亮藏在云层之中,如烟如雾地笼罩在大地上。
此时,大家都已进入梦乡,而他们两个人却在等着那“鬼”的到来。
终于凤清漓期待已久的“鬼”出现了,她赶紧示意夜倾天,两人把蜡烛熄灭,凤清漓躺在床上,夜倾天躺在地上一个软塌之上,静待妖物的出现。
妖祟身形不大,它们破门而入,凤清漓借着朦胧的月光看去,来的却也算不上是真正意义上的鬼,只能算是怪物罢了。
那是几只大大的黑色的老鼠,每一只都足有正常老鼠的几倍大,它们来到凤清漓与夜倾天的床头,瞪着圆溜溜泛着绿光的小眼睛看了看二人,以为他们已经睡着了,便开始对着二人吹气。
两人在那老鼠近到身边之时,身上便被它身上的阴气包围起来,似乎忽然把他们扔在了外面的瓢泼大雨之中,甚至冷得人瑟瑟发抖。
凤清漓与夜倾天两人慢慢感觉身体像是被泡在冰水中一般,如果这大鼠再对着他们吹一会气,他们定会被冻死。
“魇鼠!”凤清漓低呼出声,随着她的叫声,几道闪着光芒的黄符便直奔那暗夜中闪着绿色莹光的所在掷去。
“他们竟然有准备,我们快逃!”其中一只领头的大鼠竟然口吐人言。
凤清漓与夜倾天哪那么好糊弄,虽然这魇鼠口吐人言,确实挺出乎意料的,但他二人心中也早有准备。
夜倾天拔出剑来,便向魇鼠身上挑去,那老鼠虽然被符箓暂时牵制住身形,可是看到有危险临近,它竟大力地挣脱开身上的禁制,一跃便跳到了桌子上。
其余的魇鼠也似乎受了指示一般,齐齐向二人袭击而来。
这魇鼠浑身毛色黝黑,生起气来竟根根直立,之前绿荧荧的小眼睛,此时也瞪得老大,而且这家伙力大无穷。
夜倾天的宝剑刺过去,它都能一爪子把剑弹出去,真真是十分厉害的精怪。
凤清漓在那些丫鬟、随从的门上贴的是禁制力量很强的符箓,而此时贴在这些精怪身上的就逊色了许多,也是时间仓促,此时后悔符箓没做好也无济于事了,只能想办法对付这些怪物。
夜倾天与这些大魇鼠斗了一会,虽然没有被它们咬伤,但也没有找到对付它们的好办法,凤清漓身上虽有影石护体,还是被那大魇鼠逼得步步后退。
最后凤清漓竟然被逼迫到了床与桌子之间的角落里,眼看着那两只大魇鼠离她越来越近,只是那两个家伙似乎被她颈间的黑色小石泛出的光芒所震慑,轻易不敢张口咬她。
就在这时,凤清漓手腕处突然间红光大射,映得屋内一片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