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玹明显被这蔡捕头的行为吓了一跳,凤清漓倒似是意料之中。
“蔡捕头何必行此大礼,快起来!”凤清漓笑得眉眼弯弯,一副了然模样。
“凤公子如答应在下,我便起身,否则今日我便在这里长跪不起了!我也不怕别人笑话,我上有老母下有妻儿,实在是不能丢了这份差事。”这蔡捕头还真是直肠子,人也倔得很。
那瘦高个子也扑通一声跪下,道:“凤公子,刑部捕头陈广在此恳请凤公子答应我兄弟二人,今日我们确实是无计可施了,上面又催得紧,望公子成全。”
凤清漓脸上的表情变了变,这两个人看来真的是走投无路,他二人作为两个小首领,看着似是在百姓面前有点小权利,其实日子并不好过,看现在这状况就可以知晓他们的处境了。
衙门里的捕快、衙役甚至捕头,说到底也都算是贱民,做一些维护治安、抓捕、查案缉拿的事情。
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人命案子,他们却迟迟抓不到真凶,无怪乎他们急成这样。
整个二楼的食客都停箸看凤清漓的反应,就连对面坐着的司徒玹都巴巴地看着凤清漓。
司徒玹原本只是觉得这凤公子挺对他的脾气,现在更觉得自己是捡到了宝。
他本来就爱玩,什么事都想参与一下,现在做的那个小官也是个闲职,无聊得紧,如果凤清漓答应帮忙查案,他不也就有得玩了吗?
“凤兄,既然两位捕头这般诚挚邀约,要不咱们就试试?说到底也就是帮忙查案,也用不着立什么军令状!”司徒玹摇着手中的折扇,开始循循善诱。
凤清漓只觉得对面一阵阵香风袭来,她仰头抑制不住地打了两个喷嚏,心里真想一把将这臭男人的扇子抢了撕成几段,再扔到地上踩上几脚。
她原来就想去参与一下这有趣的“无头公案”,可是有个词叫什么来着:对,叫做“欲擒故纵”!
她今天已经在她的白莲花妹妹身上小试牛刀,效果十分不错,现在再玩一下也未尝不可!
“司徒兄,你这玉扇的熏香是该换一换喽!”凤清漓说着,脸上现出一副调皮模样,还冲着司徒玹眨了一下眼睛,神情十二分的轻佻。
大家都在等着凤清漓答复那二人,却听到她这没来由的一句,俱是一愣。
而且她那副有些轻佻的模样,看在人眼中却很是养眼,一点都不会让人觉得有任何不妥,更显得她少年风流。
司徒玹也被她这不按套路出牌的作派弄得一愣,继而释然,他不就是喜欢她这副模样,才与她交好的嘛!
“是,是,凤兄说得极是!只是这……”司徒玹看一眼依旧在地上跪着的二人,又看向凤清漓。
“噢!你看我这记性,两位捕头大人还在地上跪着呢!凤某受不起,受不起,真是折煞凤某了!”凤清漓似是才想起来一般,赶紧把那二人从地上扶起来。
她再有一会不理他们,那两个人的腿怕是都要跪酸了。
最主要的是明天这京城的大街小巷,都会疯传刑部的两位捕头请了一位“高人”破案。
而那位高人——凤璃公子乃是太尉大人的远亲,不但人生得十二分的风流倜傥,架子还不是一般的大……
“二位大人这两日尽可以继续照常查案,凤某自会亲自去李大人府上拜访!”凤清漓说得委婉,但也算是答应了下来。
那蔡琰与陈广两位捕头放下面子,拉下“老脸”求这小公子帮忙查案,其实心里也直打鼓,只是这小公子实在是相貌不凡,说出的话来也让他们信服,他们也死马当活马医,赌一把了!
酒喝得差不多了,可司徒玹却似乎没有尽兴,凤清漓也不愿意那么早回去,两人一拍即合,去对面的欢香楼!
凤清漓虽然上一世也是个混不吝,但是青楼妓馆这种地方她却真没去过,今天也算是开了眼界,一路跟着司徒玹进到这灯红酒绿的地方。
欢香楼里的头牌是一个叫做沉香的姑娘,据说这位姑娘才艺双佳,又是个光卖艺不卖身的,她的一曲《怜梦》甚至都会让众多恩客流下泪来。
他们去的时候,沉香姑娘正在大堂之上弹琴一典《语琴》,弹得如泣如诉。
只见其着一身雾白色的纱裙,如绸缎般的墨发垂至腰际,面覆白色轻纱,整个人淡雅出尘,如九天仙女下凡一般,坐在琴案前让人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不愧拥有欢香楼花魁之称。
凤清漓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这女子应该是个有故事的人。
一曲终了,司徒玹看凤清漓那副沉思的模样,笑着揄掖她道:“怎么?凤兄也被沉香迷住了?”
听司徒玹如此说,凤清漓也想逗一逗他,便道:“司徒兄怎用了个‘也’字,难道这沉香姑娘早就入驻了司徒兄的心里?”
两个人不时地逗趣一句,这一天下来还真是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这司徒公子看着如一只花山鸡似的,可还真是个直爽的性情中人。
两个人正聊得开心,忽然听到厅堂里一声不和谐的声音响起:“沉香姑娘,本公子付你十倍价钱,今晚陪我可好?”
所有的恩客一时都回头去看那说话之人,凤清漓与司徒玹两人也一齐看过去。
之前凤清漓还觉得司徒玹像一个到处招摇的花山鸡,此时却觉得自己这说法太委屈了司徒公子,眼前的这位才真正是个山鸡嘛!
只见来人一身胭脂红的衣袍,一看就是上好的柔缎制成,整个衣襟都绣着大朵的繁复的缠枝花朵,衣襟和袖口处还绣着浅绿色的滚边图纹。
他手中拿着一把宝蓝色的折扇,长得不算难看,却给人一种十分轻佻的感觉,一看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富家纨绔子弟。
“红配绿——怎么说来着,赛狗屁……”凤清漓小声嘀咕了一句。
“凤兄,你说什么?”司徒玹没太听清凤清漓说的话,有点不解地看向凤清漓。
“我说红配绿……”凤清漓重复了一句,却把后半部分略去了,眼睛里面的笑意却是越来越浓。
司徒玹想来也知道后半部分是个什么话,喝到嘴里的一口茶差一点喷出来,一时也是忍俊不禁。
凤清漓心里暗道:司徒玹就特么够骚包招摇的了,再看面前这小子,他还真是小巫见大巫了,这才是个真正的花山鸡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