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清漓看凌妃向自己急速冲过来,眼神一时间变得冷厉无比,这可恶的猫鬼不但道行极深,而且万分的狡猾可恶,竟然敢偷袭她。
她能想到的方法都用了,对这鬼物却没有太大的作用,以前就听说动物蛊十分凶险厉害,今天凤清漓算是领教了。
连符咒都奈何不了它,这玩意还真是个棘手的东西!
难道……凤清漓眸中闪过一丝疑惑,看着凌妃满眼愤恨向自己冲过来,下一刻与自己的距离已不过一步之遥。
凤清漓眼中慢慢地升腾起血红之色,瞬间那红色即遍布了整个瞳仁,几乎是同时,自她口中流淌出的悦耳哨音便充斥了整个房间。
此时的凤清漓,眼睛腥红充血,浑身却散发出一种如天神般的绝美气势,整个人被一种骇人的威压气场所笼罩,让人为之吸引又心生惧意。
那哨子声音不大,外面听不太真切,但在这寝殿之内却是余音绕梁,久久回荡。
凌妃一开始面目狰狞,对着凤清漓张牙舞爪,模样十分凶狠暴戾。
此时神色却一点点地黯淡下来,整个人的状态也慢慢地变得松驰,似乎变回了原来娇弱的凌妃娘娘。
而随着那哨音流转,一股浓重的黑色烟气自凌妃身体内一点点钻出来,那黑烟渐渐凝成一个隐约的实体,最后竟是一只浑身长满黑色长毛,眼睛碧幽幽的大黑猫立在面前。
凤清漓纯澈的眸子看向立在地中央的一人一猫,眼看着那娇弱的女子马上就要倒在地上,她一个转身便揽上她的腰肢,顺势把她放回到雕花大床上。
凌妃意识似乎并未完全苏醒,身体挨在床上,眼睛也随之疲惫地紧紧闭上。
凤清漓口中的哨音却是一刻未停,清悦的哨音在屋内继续流淌辗转,悠扬动听。
黑色的猫鬼听着那哨音,碧色的眼睛中竟闪出点点泪花出来,似乎已沉浸在某种回忆当中,完全没了之前那凶厉的猫鬼模样,十分的乖顺。
哨音依旧在屋内盘旋萦绕,不断地灌入那妖物的耳中。
凤清漓知这东西怨气太盛,绝不是一点哨音就可以完全控制得住的,她口中边流出哨音,手上又飞速地写了几张解怨符咒出来,一个转身,啪、啪几下便拍在了那猫鬼天灵盖、背心、脖颈等处。
只见那黑色的猫鬼一开始似乎还想挣扎,身上的黑毛也根根直立起来,可是只过了片刻工夫却再次乖顺下去,最后竟然无力地趴在了地上,那模样竟然像一只普通的家猫,只不过身量要大上几倍而已。
凤清漓看这猫鬼被收服了,却还是不放心,又扯了绡丝出来,把它捆了个结结实实。
这一场恶战下来,凤清漓筋疲力竭,整个人像是被抽了筋骨般的虚弱无力。
她努力抬高声音,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向外面喊道:“余公公,你可还在?”
那惊魂未定的余公公怕屋内有什么意外变化,一直守在外面,此时赶紧应声。
待他推门进到屋内的时候,看到的景像让他倒抽了一口凉气:只见凌妃衣衫不整地斜躺在雕花床上,脸色惨白如纸,不知道还有没有气。
再往地上瞧,之前与凌妃搏斗的凤公子此时委顿在桌子边上,整个人一派灰败之气,倒在地上几乎蜷作了一团,也是无声无息。
屋内弥漫着一种极重的腥膻味道,在离凤公子脚边不远的地方,几根看起来韧性极佳的细长金黄色绳丝摊在地上,而那绳丝之间还有一摊浓稠得像墨汁一般的黑色血水,气味便是从那摊血水处散发出来的。
“快叫太医!”余公公这时候也忘了之前惧怕的感觉,他当差这么多年,有些小常识还是有的,且他也是极聪明的人。
之前他跟凤公子聊天的时候,听凤公子说过鬼物消散之后的处理之法。
他赶紧吩咐人把两个昏过去的人分别安置到别殿中,又让人洒了石灰对澜香殿进行彻底的打扫,之前他想把那金色丝绳帮凤清漓收起来,结果还未等他接触到绡丝,那绳丝竟自己飞快地没入凤清漓的袖中不见了。
余公公知道这凤公子不是简单人物,对这现象也见怪不怪,派人针对那一摊黑色的血水做了更严格的处理,最后在上面洒上石灰才放下心来。
此时,太医还没赶过来,却有一个高大的身影闯了进来:“凤璃公子在哪里?他怎么样?”那声音如淬了寒冰,冷得人牙齿打颤。
这人不是战神睿王夜倾天还能是谁?
常人眼中这个皇上宠爱的王爷一直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可是今日余公公却意外地看到他脸上出现了焦灼急躁的表情。
他幽潭般的眸子此时更如鹰隼一般,让人看一眼便会浑身打颤。
“王爷,凤公子在旁边的别殿!状况似乎不大好!”余安如实回答,心里却打了个突,这杀伐决断、冷面无情的阎王爷谁能惹得起!
“什么叫不大好?有叫太医过来吗?养你们……都是吃干饭的?”冷面王爷此时眸光冷厉如出鞘利刃,浑身冷冽的气息更是冰寒入骨。
余安赶紧放下手里别的事情,屁颠屁颠地跟在男人身边帮他带路,吓得浑身抖颤得不行,还强装镇定。
夜倾天清晨去上了早朝,然后就被父皇叫去商议事情,一直到此刻才脱身出来,他知道凤清漓会继续驱邪,可是他一个早上都感觉心神不宁,老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忙完之后,打听到凤清漓来了凌妃娘娘的澜香殿,他赶紧三步并做两步地赶了过来,可是还是来晚了一步,看到那一地的狼藉纷乱,他心里不好的感觉更甚。
凤清漓之前肯定是与鬼物进行了十分激烈的搏斗,否则也不会弄成这个样子。
从澜香殿到别殿也就一、二百步的距离,可是夜倾天却感觉异常的漫长,似乎胸膛里的一颗心就要跳出来了:她会不会遭遇不测再也醒不过来,无法再看他一眼!
许多担忧纷沓至来,让他不敢再往下想,他越急切地想去别殿看她,离得越近心中却越发地忐忑,一时间举步维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