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倾天听到圣上宣他进宫,一时间有些奇怪,他刚要去追凤清漓,父皇召他难道是因为他们的婚事,还是有其它紧急的事情?
他没有时间多去揣度,赶紧随小太监入了宫。
御书房内,皇上依然保持着一下朝就去御书房批阅奏折的习惯,坐在御案后面,此时却面带愁容,听到外面小太监的通报,他赶紧让夜倾天进来。
“儿臣参见父皇,您可是有什么紧急的事……”夜倾天开门见山地道,他现在着急去找凤清漓,想着无论皇上说什么都应承下来,这样他才可以早些脱身。
“天儿,你也知道最近边境不太平,这两天战争愈演愈烈,刚才传来消息,那些蛮夷竟然穿越冀州地界,开始往我大夏国大举进犯。战事刻不容缓,不容明日上朝与众臣商议了……”
还未等皇上的话说完,却听外面小太监高声通报:“太子殿下驾到!”
小太监通传的声音刚刚落下,但见太子夜君晧已经推开房门闯了进来。
“儿臣参见父皇!”他进到屋内直接跪伏在地,对着皇上便参拜了下去。
皇上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身为大夏朝的太子,你是越来越没规矩了!你没看见我在和你九弟商议事情吗?”
“父皇,我听说边境蛮夷来扰,儿臣请命带兵出征,建功立业,为我大夏朝排忧解难!恳请父皇准许!”夜君皓似乎没有听到皇上的斥责一般。他跪倒在地的时候,看了旁边同样跪在地上的夜倾天一眼,继而声音洪亮、自信满满地向皇上请命。
他之前听人来报,说是边境来了战报,皇上宣了睿王进宫,定是要对他这个人人称颂的九弟委以重任。
这怎么可以?太子听到这个消息,立刻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宫里,怕夜倾天抢先与皇上谈好,他也不管皇上会不会生气,小太监还没通报完他就闯了进来。
他知道皇上肯定会斥责他,可是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能够获得这次机会,他的父皇的眼中才会有他,否则他就会永远被他的九弟压上一头,永无翻身之日。
夜君皓说完,心里万分忐忑地等着皇上的答复,听到耳中的却是头顶的一声轻笑:“你……想去出征带兵打仗?晧儿,你是在跟父皇开玩笑吗?”
夜君皓知道皇上一直以来都觉得他这个太子无用,只因他是皇后所出的嫡长子,才得了个储君的位置,可是他还是义无反顾地来了。
他跪伏在地上,头垂得很低,听到皇上口气中的讥讽之意,眸中立时现出一抹不甘与怨怼,衣袍遮掩下的手也慢慢地攥紧,指尖甚至戳破了掌心,一时间尖锐的痛感自手掌处传来。
听了皇上的话,太子本就尴尬得不行,不知道是错觉还是怎样,他竟然感觉夜倾天似乎从侧面投向他淡淡的一瞥,这更令他羞愤难当。
太子慢慢地抬起头来,脸上已有些涨红,有些结巴地道:“父皇……为什么只有九弟可以上战场,建功立业……受百姓……敬仰,受父皇喜爱,我却不行……”
“夜君皓!你身为太子却不知道轻重缓急,我不让你上战场?你难道不知道因为什么?……你可找过你自己的原因?”
皇上本就因为边境的事烦心至极,如今看到太子这般不知礼数地闯进御书房内,还如此强词夺理,一时间被他气得脸色泛白,手都抖了,就差把御案上的茶盏抄起来摔向他了……
夜倾天看太子在这个节骨眼上来此胡闹,也颇觉得他越来越离谱,行军打仗哪里有他想得那般容易,夜倾天十几岁就在军中,自然知道其中的辛苦与艰难。
这太子从小被养在深宫之中,他那点骑术、箭术与谋略在战场上怎么行得通?
“太子殿下,蛮夷凶悍,此战必会有诸多凶险,还是让九弟我去吧!国都这面也少不得好生护卫,需要您多多费心。”
夜倾天虽然想去找凤清漓,可是外敌入侵,国运堪忧,他又怎么能躲避责任,一切还要以国家大义为重,只能暂时无奈做出取舍。
他虽然知道太子在背后没少迫害他,可他毕竟他与他还是同脉连枝,自是想着能在皇上还没责罚他之时帮他解围,让他知难而退!
可是太子此时却是猪油蒙了心,一心想着要讨要到这个展示自己能力的大好机会,哪里还听得进去夜倾天的话,完全把夜倾天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
听到夜倾天这样说,他更是一腔愤恨无处宣泄,冲动地答道:“夜倾天,你不要以为慕城里的百姓都叫你战神,你就了不起了!我要是有出征带兵的机会,你的战神之名还能留得住?”
他抬起头来,眸子中带上了鄙夷与挑衅的神色看向夜倾天,全然没觉得夜倾天是为他考虑,却认为他是在幸灾乐祸、看他的笑话,像皇上一样瞧不上他。
“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逆子,别以为有你母妃在,朕就废黜不了你这个太子,再这样不识好歹,朕现在……就废了你!”
皇上怒不可遏、龙颜震怒,身前桌上的杯盘奏折瞬间便被他全数扫落在地上,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接连响起。
大太监余安本在屋外候着,对屋内的情形大致了解,此时听到屋内的声音,不由吓得脸色苍白,进得屋内赶紧躬身收拾东西。
他边收拾东西,边颤着声音劝解皇上道:“圣上,您龙体要紧,千万莫要动气啊!”
他回转地身,使劲地给太子使眼,并劝他道:“太子殿下,您就别在给圣上添堵了,快回去吧……”!
太子此时却是倔劲上来了,虽然知道龙颜大怒的后果很严重,可是他就是不死心,凭什么夜倾天从小到大就能获得父皇全部宠爱,而他每一次在父皇面前都像跳梁小丑……
他不算特别出众的面容,这时候都有些扭曲了,他心中有太多的不甘与不平,他感觉他在皇上心里越来越没有一席之地了,就是因为他这个九弟太过抢眼,样样都会把他比下去。
他对夜倾天屡次迫害都未得手,被他幸运地一次次逃脱。这次夜倾天再立功从边境回来,他的太子之位还如何保得住?因此,他无论如何也要阻止夜倾天此次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