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清漓身上的药粉刚才已经给夜倾天与血狼用了,此时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大蜘蛛精在那里睡觉却无计可施。
如果身上带了药粉,凤清漓一定要把这家伙活活毒死,然后再放一把火烧得它尸骨全无。
眼看时间一点点过去,约摸过了一个多时辰,凤清漓左扭右动无论怎样折腾都无法挣脱束缚,喊爹骂娘地骂了一通,那大怪物连眼皮都不抬一下,懒得理她这个“愚蠢”的人类。
凤清漓差一点就仰天长叹,自己大风大浪都过去了,难道会在这小阴沟里翻船?
忽然她灵光一闪,她记起自己腰间似乎有一把短小的腰刀来着,还是她重生之后给自己备下的呢,如今应该能派上用场。
她看了看大蜘蛛精,它似乎还在半睡半醒之中。凤清漓赶紧行动,费了好大的劲把那小腰刀从蛛丝的缝隙中抽出来。
幸好这家伙吐丝的速度不算太快,也许是晚上有点消极怠工或是真的困了,因而缠在凤清漓身上的蛛丝并不算太厚。
凤清漓用小刀在那丝上面割了数下,却发现蛛丝极为柔韧,死活也割不断,这如何是好?
这副身体真的是太弱了,一点力量都没有!她恨恨地想。
前世她是会武功的,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她试着让自己安静下来,把短刀举在影石旁边,让全身的力量与意念都向颈间的影石流去,影石渐渐地发起热来,那只握刀的手也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凤清漓抑制住内心狂喜的感觉,继续把力量向影石中输入,看着影石的光芒渐渐照耀在短刀上,短刀上亦慢慢生出光芒来,接着那光芒竟越来越炽烈……
她感觉短刀的力量差不多了,瞅准时机,刷刷几下就把捆在她身上的蛛丝全部斩断。
然后她灵巧地向退了几步,在那个大蜘蛛精刚反应过来,却还有点迷糊的时候,凝聚全身的力量,以刀光为剑对着那个大大的蜘蛛精就是十几下迅雷不及掩耳的劈砍。
只见借助丝网悬在半空中的宠然大物,在凤清漓的突然袭击之下,先是挣扎着想从那些腿中继续吐出蛛丝,却在蛛丝刚吐出一半时,庞大的身子就慢慢地整个软榻下来。
蜘蛛精的嘴里及身上都喷出绿色的浓稠汁液出来,兜头兜脸地就向凤清漓的方向倾泄过来。
凤清漓见势不好,也忘了刚才被捆绑得腿脚发麻,手里继续举着短刀,用其光气进行暂时阻挡。
接着她就地倒下几个翻滚,灵巧地离开了危险的位置,身体堪堪停稳,便听到身后一声沉闷的重物落地之声随之入耳。
那只丑陋恶心的大蜘蛛精竟然面朝地面委顿而死,整个宠大的身躯像一个被捅破了的气球一般,只剩下一副空瘪瘪的皮囊,不停地向外冒着绿油油的汁液,气味令人作呕。
森林里面虽然光线暗淡,但是借着从树缝间零星散下的月光,凤清漓还是看清了眼前的景象,一时间又有点反胃。
她没有时间再去管大蜘蛛精的尸体,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把那把短刀重新放回腰间。
此时,月上中天,黑森林里的光线明亮了一些,经过刚才的一场恶战,凤清漓感觉自己不但恶心,还有一点头晕目眩。
她把手拄在地上,闭上眼睛缓了片刻,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目眩的感觉好了一些。
此时的凤清漓简直可以用衣衫不整来形容,衣服上除了被荆棘划破的地方,还有自己用短刀划破的痕迹,腿上还残留着短刀划过的伤痕,正在慢慢地向外渗血。
身上除了血迹,还有被蜘蛛精喷出的星星点点绿色汁液,真是惨不忍睹。
她没时间管自己的衣服,她需要赶紧回去看看千山与怒豺怎样,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袭来。
忍着双腿的疼痛酸麻,她艰难地一步步往回走,走了大约半个多时辰,才好容易走到之前的地方。
凤清漓有一点路痴,她怕自己会记错千山与怒豺刚才躺的位置,最后还真被她找到了。
看到眼前的景象,她却一下子愣在当处,嘴巴张得大大的,半天没缓过神来。
毯子还在,包袱也在,可是那只血狼与夜倾天却没了踪影。
一人一兽伤势严重,不可能自行离开:“难道是自己不在的时候,他们被妖物抓了去?那两个家伙的身体状况……”凤清漓闭了闭眼,不敢再往下想。
她背起包袱,边寻找他们,边不断地安慰自己:“没事,没事,就是被吃了,也会吐出骨头来不是,现在也没看到骨头!”
她围着那附近寻找,大声地喊着他们的名字:“千山,怒豺……千山,怒豺,你们在哪啊!”
黑森林中本就诡异,加上她这突兀的喊叫之声,使林中瞬间升腾起一阵妖异回响,伴着那些不知是什么鸟兽妖魅的呜咽,传到耳中真如鬼哭狼嚎一般。
凤清漓前世在森林中与狼生活过一段时间,假如她只是一般女子,这种状况下怕是吓也要吓死了。
她此时衣衫残破,眼神森幽,心中怀着一定要找到千山与怒豺的执念,一声声喊着、走着,也不怕惊起多少妖魅鬼物。
“我凤清漓就有一条命在,想拿就尽管拿去吧,小爷我奉陪到底!”凤清漓喃喃出声,一时如阎罗附体一般,整个人浑身散发出狠厉与绝决来。
时间在她寻找中急速划过,一晃又过去了两个时辰,天色已开始蒙蒙亮,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的路,腿和脚似乎都失去了知觉。
她一声声叫着,声音嘶哑干涩:“臭男人,讨人厌的古怪公子,臭千山,你倒是出来啊!你出来怼我啊!我等着你呢?”
“你不是说我是你的花蝴蝶公子吗?你不是说我喜欢你吗?你不是最能捉弄我吗?你倒是出来啊……”凤清漓声音越来越小,嗓子干哑得如凭空塞了一把荆棘在里面,菈刺得疼,疼得她眼中突然被一层浓浓的水雾弥漫。
她颓然地跪坐在冰寒阴冷的地上,双手抱着头痛哭失声:“臭千山,破怒豺,你们俩个都不要我了吗?你们在哪啊?”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习惯了有那个男人在身边,伴着他的宠物,听他的奚落,受他的照顾,跟他拌嘴、怄气,气得恨不得跳起来揍扁他那张俊脸!
她就这样失去他了吗?她还没有对他说一句:他的清哥儿,他的花蝴蝶公子似乎正在一点点不讨厌他,甚至还有一点点喜欢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