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清漓看五姨太的模样,知道她眼中的目标已经完全变成了她。
鬼魂有时候也是很专注的,它如果认准了一件事或一个人会很难改变,五姨太两个月前从井下被打捞上来的时候,就已经变成了鬼魂。
那几个人的阴魂被寄存在五姨太的身上,但相对来说她的魂魄还是最强大的,可以压制住其他人的意识,全权掌控这具身体。
如今,五姨太因为嫉妒凤清漓和她一样美貌却有更好的命运而心生怨怼,心里不平衡,便把全部的关注点都放在了凤清漓身上。想着一定要让凤清漓也变成阴魂,吸附在她身上,增强力量。
五姨太一点点逼近,眼看着马上就要到凤清漓的近前,薛钰坐在那里脸色灰败,此时也帮不上凤清漓的忙了。
没有太多时间考虑怎么破眼前的困局,凤清漓先是躲开了五姨太的一招,身体往旁边侧了一下,把她引到离薛钰远些的位置,以防止她再去攻击薛钰。
凤清漓且行且退,忽然感觉自己手边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往后一摸竟然是一个大花瓶,凤清漓脑中灵光一闪,硬拼自己肯定不是这鬼魅缠身的五姨太的对手,那就只能就此一搏了。
她猛地抄起身后的花瓶,向着那面雕花玻璃窗便大力砸了下去,只听“哗啦”一声响声过后。
一道刺目的阳光透过被打破的窗户间射了进来,直直地打在五姨太的脸上。
五姨太连翘之前还伸着惨白的手指作势要再次抓向凤清漓,眼睛中的凶戾光芒却忽然一点点散去,整个人颓败下来,最后摊坐在地上。
凤清漓看五姨太不再有战斗力,赶紧搀起薛钰向外逃去。
手边的少年脚下已见磕绊,跌跌撞撞地跟在她的身边,被她拉着好容易逃到凤清漓之前住的小院。
薛钰中毒十分严重,如果不是薛钰为凤清漓挡了那一下,此时中毒的就是她了。
凤清漓赶紧帮薛钰处理伤口,少年坐在那里,整个人像是一块灰色的随时会被吹走的破布一般,让人看了心生怜惜。
她手里的药已不多,昨天晚上又给夜倾天用了一些,得赶紧处理一下薛钰的伤口,再去找一些解毒的药物过来,否则毒性扩散到全身,后果不堪设想。
幸好薛钰中的毒还不至于毙命,只是耽搁了一些时间,他习武之人血脉通畅,虽然把胳膊勒了起来,还是不没挡住毒性的蔓延。
凤清漓把仅有的一点药粉敷在了薛钰的伤口上,然后低着头就往外跑,想着去药铺或者太守府的药房里看看有没有能解毒的药。
刚跑到门边却一下子撞在一个人坚实的胸膛上,凤清漓心中急切,加上之前与五姨太的周旋,这一撞差一点把她给撞晕了。
凤清漓刚想开口骂:是哪个这么不长眼睛的!一抬头却对上一双深邃魅惑的墨色凤眸,面前高大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早上“消失”了的九王爷。
此时,不知道他从哪里刚回来,也是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
“干什么去!”他出声询问,眼中满是疑惑之色。
凤清漓有时候不太镇定,可夜倾天从来没看过她如此急火火的模样。
“找药!你去帮我看着点他,别让他死了!”凤清漓粗声大气地说,那模样像是在命令一个跟在她身边的小厮。
夜倾天眼角抽了抽,这规矩什么时候改了?他夜倾天倒变成了凤清漓的小跟班。
可是看她那模样似乎真的特别着急,夜倾天也不好与她计较,便迈步进到屋内。
知道屋内有一个人,但真看到这人的时候夜倾天还是愣了一下,这是一个看上去大约有十八、九岁的少年,结实的臂膀上有一条黑色的伤口,上面洒了一层细细的药末。
此时,少年看上去脸色灰败,但还是能看出他长相很是俊秀,并且有一种习武之人的独特气质。
薛钰伤得不轻,如今已进入到一种近乎晕迷的状态,微眯的双眼看到夜倾天进来,还是警觉地尽力睁大,他试图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却没能成功。
“竟然在屋里藏个男人,还是个中毒的,凤清漓你还真是爱心泛滥呢!”夜倾天在心里暗暗斥道,眸中闪过一抹冷厉之色。
夜倾天忽然想起昨晚凤清漓为他疗伤的时候,是用嘴帮他拔了身体里毒的,难道她给这小子也是这么疗伤的?
想到这里,夜倾天再次眯眼看了看坐在椅子上的薛钰。
薛钰虽然被毒折磨得晕晕沉沉,还是敏锐地感觉到进来的这个黑袍男人身上满满的敌意。
如今,凤清漓不在他的身边,他又负了这么重的伤,手无缚鸡之力,却落在了这个身上满满杀气的男人手里。
薛钰挣扎着不让自己睡过去,警觉地看着那个男人慢慢地坐在了靠门边的软塌上。
凤清漓告诉夜倾天看着薛钰,别让他睡过去。可是此时却变成了屋里这个中毒要晕又不敢晕的人,去看着进来的冷面公子了。
薛钰强撑着看着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夜倾天,怕这男人对他不利,可是看了半天却不见这男人有任何动静。
薛钰实在是太累了,他太想睡觉了,想着自己是等不到凤清漓回来了,对面的男人爱怎样就怎样吧!要是真想要他的命,他也无力反抗。
夜倾天看着那少年一开始还极力支撑着,瞪大眼睛看向他,一会工夫他却好像实在支撑不住了,眼看着就要倒下去。他一个箭步跨到少年的身边,却又不想直接接触他的身体,抽出腰间的宝剑便欲挡他一下。
此时,凤清漓正好从外面走进来,一眼便瞧见他手中的动作。急声道:“夜大公子,你这是要做什么,害他性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