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清漓顺着村长所说的这条线捋了一下:如果真如村长所说,那这陈野就是与黑岩村有不共戴天仇恨之人……。
那么,一次有计划的预谋也是极有可能的。可如果真是他干的,那些婴孩与孩子母亲又被弄去了哪里?
而这样一个心中埋藏着巨大仇恨,危险而又狡猾的人,既然能下了这么大一盘棋,又怎么会轻易让人找到他的老窝。
如今这出走的陈野看来有非常大的嫌疑了。
黑岩村周边共有七八个村镇,还有一座十分险峻的陵山,两天之内想找到这个陈野,就需要从这些村镇与陵山入手。
凤清漓决计要从这些可疑的地点入手,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她就打包了一点随身用的东西出发了。
没想到走到村头,却隐约看到不远处一个挺拔颀长的身影立在那里,旁边还跟着一头健壮的白色血狼。
“倾天师兄,怎么起得这么早?”凤清漓看到他颇有点吃惊,练舞之人习惯早起习武她是知道的,可这男人起得也太早了。
“在这里等你!”他话语简短,不容置疑。
“师兄,莫不是有什么事要找我?”凤清漓被他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他这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
“难道你真的要自己去那些村镇和险峻的陵山探访?”夜倾天皱眉反问。
“那又能怎样?马上就到了赌约的日期,我可不想一辈子在你身边当牛做马。”凤清漓喃喃道。
“我陪你去!”又是一句惜字如金的回答。
这可是大大出乎凤清漓的预料之外,他不是巴不得她输了,才如了他的意吗?现在怎么感觉那么像他要帮自己。
一想到这男人似乎对自己有那么点……好感,凤清漓又是脸上一热。可是还没等她自我感觉良好完毕,却听那面的男人冷冷的声音传来。
“我可不想你赌约输了,半道逃跑,那我不就赔了吗?怎么的我也得保证我赌本的安全!”
呃,这理由竟然让凤清漓无言以对,这男人真是到什么时候都不做亏本买卖啊!竟然是要去看着她的。
“小人之心!”
凤清漓不愿搭理这个锱铢必较的臭男人,自己在前面走了,他愿意跟着就让他跟着呗,最好把他自己跟丢了才好呢!凤清漓心里恨恨地想。
两个人一前一后在各个村庄搜寻,怕太过显眼,凤清漓特意换了一件不显眼的袍子。
带着怒豺村里各处走,实在是太过招摇,也容易吓坏人,凤清漓好说歹说才让那傲娇公子同意每到一个村子,都让怒豺在村外等着。
走了两三个村子,凤清漓才发现,跟这些村庄相比,黑岩村还真算是个大村,起码黑岩村上百户人家,而这些小村有的只有几十户人家,房舍稀疏寥落得很。
两个人一直走到了太阳落山,七八个村子尽数走完,也没有任何可以称得上线索的信息出现。
“看来这么傻找下去也不是办法!”凤清漓累得一屁股坐在田埂上,脸上已经有了些许沮丧之色。
“确实如此,你有没有想过陈野那样一个被驱逐出村的人,也许十里八村的人都会知道他的名声,而不愿意再收留他呢?”夜倾天眼眸深邃地看着他的袁清师弟。
凤清漓虽然总是在心里腹诽她这个师兄,可是真正遇到事情,她不得不承认,他从来都比她头脑冷静,思维清晰。
大约这就是男人与女人的区别吧!女人总是喜欢意气用事,被一些感性的思维所迷惑,而男人往往更加理性。
“是啊!这我怎么没有想到?”凤清漓由衷地向夜倾天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因着时间的仓促,她确实有点急功近利,有些事情欠考虑。
“那照师兄所说,这陈野可能去了山上、县城或者更大的地方?”凤清漓一双星星眼微眯,似是被夜倾天一语点醒。
夜倾天一时间被这双眼睛看得有点恍神,这些日子以来一直伴他左右的袁清师弟也有一双星星眼,如星河璀璨,清澈明透,如那个女子一般……。
他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凤清漓的注视,忽觉脸上一阵热度上涌。
凤清漓正在认真地思考下一步该去哪里,倒是没注意到夜倾天的不自在与他那突然就红了的耳尖。
“县城离这差不多有三十里呢,今天想去那里时间怕是不太够用,要不我们去陵山附近转转吧!”凤清漓提议道。
夜倾天未置可否,只是叫上怒豺准备走,凤清漓知道她的倾天师兄这是默许了,因而也不计较他理不理她的问题了。
跟这男人相处久了,凤清漓虽然还是经常猜不透他心里想什么,他的喜怒也不形于色,但还是摸透了他一点小脾气。
要是换做以前她定要想办法治一治他,可如今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暂且就先让他傲娇着去吧!
“对了,师兄,你还能想起那日你把那两个少年安置在哪里了吗?”走着走着,凤清漓忽然脑中灵光一闪,问道。
“记得,一会到了,我告诉你。”
这几天一直在这黑岩村里,她竟然把那两个少年的事忘在了脑后,如今细一琢磨,这两件事情之间会不会有某种联系呢?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那日走过的山路上,这条路很隐蔽,路两旁都是高大茂密的树木,一侧苍翠的林木背后就是陡峭险峻的陵山主峰。
这条山路因为是直通涿州地界的必经之路,虽然偏僻,也不乏商贾、马队等在此通行。
之前凤清漓似乎听黑岩村的村民说过这里,说是这里经常会有山贼抢劫财物或者害人性命的事情发生。
找到当时夜倾天安置两个少年的山坳处,夕阳西落,一颗长庚星在西南天际冉冉升起,半轮残月也已慢慢地爬上树梢。
光线虽然有些暗淡,但是两人还是看清在曾经安置两个少年的地方,那旁边的矮树丛叶片之上竟是血迹斑斑,地上除了杂乱的脚印与倒伏的蒿草,也有一些喷溅状的血痕洒在那里,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