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倾天看她脸上那严肃的表情,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赶紧亲自带人去清点了之前外面的那些舟子与随从。
幸好楼船上的舟子与随从都是轮班航船与值夜的,否则如果只有这一班岗,那后果真是严重了,连驱船的人都没有了。
待夜倾天把其余的七、八个人都拘了起来,才知道凤清漓为什么表情那么凝重,催他快些把这些人拘起来。
这些人虽然没有像之前的人那样“变异”,却已经有了变化的前兆,其中有三人在夜倾天派人抓他们的时候,脸上已露出狰狞的表情,整个人虽还没有疯癫、力大无比,可是已如箭在弦上,似乎随时都会发作。
想到之前把他们与那些正常的人放在一起,夜倾天都有点后怕,如果不是凤清漓想起来,过不了多大一会就又会发生一场血战,情况甚至会比之前还要混乱糟糕。
这些人太过暴虐,就是用锁链锁起来也保不准一会弄断锁链跑出去害人。
夜倾天此时又不能再平白砍断他们的手脚,转念一想,自己不是还有个“小军师”嘛!他赶紧派人去向凤清漓讨主意。
凤清漓此时桌案上摆着几本书简,却似乎已经翻完,正等着人来找她,眼中是一派清明了然之色。
看到夜倾天派来的人进来,还未等那人说明来意,凤清漓便开口道:“是来取药的吗?不用给他们吃药,告诉王爷看看船上有多少淡水,给他们每人大量地灌淡水就行,淡水不够的话,可以把淡水与海水混合一起给他们喝,再备了便桶给他们!大约过上一两个时辰就应该没事了。”
那随从虽然觉得凤特使说的话有点奇怪,但还是一五一十地复述给了夜倾天听。
夜倾天也觉得凤清漓这方法似乎有点荒诞,难道她手里是没有什么可用的药了吗?
让喝淡水还让给他们备上便桶……这女子,她真的是一个女人吗?可是不是女人他不是最知道的吗?他还亲过她。
夜倾天知道凤清漓自有她的道理,如今这种情况也只能听这个“睿智”军师的了。
他怕这些快要“变异”的人再出现什么状况,那些看守的人处理不了,也怕他们不能按凤清漓的说法保质保量完成任务,心里虽然担心凤清漓的身体,依然留了下来,亲自监督把事情落实。
凤清漓这面把医书查完,又想起春桃还在经受断手之痛,赶紧来到她的屋里,亲自给她把胳膊接上,还给她上了最好的跌打损伤药。
凤清漓为春桃接骨的时候,春桃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可是却强忍着一声疼都没叫。
她为她接骨之前给她服用了一丁点曼陀罗花粉,虽然有一定的麻醉作用,但是春桃的伤实在太过严重了,只见豆大的汗珠从她的额头上滚落下来。
凤清漓心中不是没有感动,春桃帮她和夜倾天接下那一棍的时候,她已经醒过来,那一幕正好看在她的眼中,这女孩子简直是太傻了,傻到现在凤清漓如今都不知道要拿她怎么办才好。
她一直把他当成最最敬重、喜爱的公子,可是她却骗了她,如果她知道自己也是个女子,会不会因为自己的行为而懊悔,因为她的欺骗而恨她呢?
可现在这种骑虎难下的境地,凤清漓也只能选择继续隐瞒下去了,她之前的初衷不也是想让这姑娘在被接受惩罚之前多品尝一点人间的温情嘛!
凤清漓好容易给春桃包扎妥当,一颗心也总算放了下来。
她什么阵势没见过,可是只要涉及到自己亲近人的事,她便失了淡定。
她休息了一会,夜倾天那面的事也处理得差不多了,又到她屋里来看她。!
其实,凤清漓知道他才不是单纯来看她的,肯定是找她来解惑的。
凤清漓一看他那一副急于想知道答案的模样,想逗逗他的兴致立时就上来了。
“清漓,你身体怎么样?”夜倾天先来了个开场白。
“嗯,好多了,谢谢王爷相救!”一想起他那会对自己做的事情,凤清漓脸上就是一阵发热,这样的事也不是一、二次了,可她还是无法不放在心上。
“那个……这些‘变异’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又为什么让我给他们灌水,怎么知道灌了水他们就能好?”夜倾天心里疑惑很重,连珠炮一样地问凤清漓。
凤清漓优哉游哉地靠坐在床边,手里拿起一本桌子上的竹简,慢悠悠地翻了翻,道:“王爷这么聪明,怎么还用找清漓解惑,清漓这浅薄之人呢……”
说着她笑眯眯地看着他,她忽然发现逗逗他是很有趣的事,经历了刚才的惊涛骇浪、混乱血腥,现在也需要调节一下气氛。
“浅薄之人……你现在倒在我面前装浅薄了,刚才像个将军似的指挥我的时候过去了?那不容置疑的态度,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王爷!”夜倾天一瞬间墨眸中便升起了些许危险的味道。
边说着他边往前走了几步,离凤清漓的距离越来越近,那表情、那眸光……在这狭小的空间之内,简直是危险得不能再危险了。
凤清漓一看他那副模样与又要向前走的脚步,脑子中一时警铃大作:他是要干嘛……,大家都去休息了,春桃也被她安置在她自己的屋内,他现在要是想做点什么……都不会有人知道!
“你别再往前走了……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凤清漓赶紧声明,想让那男人停下脚步。
可是她那副神情紧张的模样,似乎更刺激了这可恶男人的神经。
夜倾天看着面前紧张得像是怕自己吃了她一般的凤清漓,唇边浮起一抹痞痞的坏笑来,墨眸中更是满是魅惑:“我呢?经过刚才的一番打斗,现在耳朵有点失聪,听不到清漓给我讲答案,必须要离得近才能听到……。”
这冷面公子说着,像是在印证他的话一般,故意用手揉了两下耳朵,脚下的步子却是未停,又向前跨了两大步,离凤清漓床的距离也不过再有两步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