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翊看着宫女把托盘端过来,又看看眼睛一直盯着食物的凤清漓,觉得无奈又稀奇。
“你叫什么名字?”
“呃——清哥儿,凤清漓!”凤清漓边往嘴里填食物,边回答道。
凤清漓抬头看他一眼,想着这太子真是无趣,没看自己在忙着享受美味吗?竟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清哥儿,这是你的小名吧!这名字怎么像个男孩名字。”月翊嘴里叨念着。
望着大口咀嚼着食物,一脸享受表情的凤清漓,月翊眼中竟然生出浓厚的兴趣来:自己每天守着那些美味吃食却从来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而看到她吃得如此起劲,连他都感觉有了食欲。
这副狼吞虎咽的样子,似乎之前那清粥小菜并不曾入她肚中一般,看来她是真的饿急了。
“你慢些吃,以前吃东西也都吃得这么香吗?”月翊不觉眼中划过一抹怜惜之色。
“太子殿下,你从小锦衣玉食惯了,根本不知道我们穷苦人的生活是什么样的。这些年,吃不上饭的时候很多,从来都是吃了上顿没下顿,有时候饿急了,连老鼠和蛇都烤来吃!”
“穷人呢!吃得饱,冻不着,就很快乐、幸福了。没你们有钱人活得那么复杂!”她边往嘴里填饭边说道,似是说给月翊听,又似是在感叹,语气竟如一个历经沧桑的中年人。
“你小小年纪,又懂得多少人间疾苦?”月翊语带讥讽,故意激她。
他本来没打算在她这里坐这么久,却无意间发觉与她聊天特别的轻松有趣,像是可以把他这许多年来心中的阴霾一点点驱散一般。
“谁说我不懂,我几岁起就……”她说到这里不觉停了下来,眼神变得悠远而悲伤,连夹起来的肉都忘了放进口中。
凤清漓觉得自己的生活委实与人不同,无论是前世的记忆,还是原主的过去,说出来怕是他都不会相信。
“好了,那就别提那些旧事了,快吃吧!”月翊看她似乎不想多说,也不勉强她。
凤清漓听他这般说,便乖乖地低下头去吃东西,言多必失,少说几句也好。
“对了,你这几日好生在这里休养,过三天是渤海国的祭月大典,我带你去见识见识。然后,等你身体完全养好了就送你走。”
“噢?祭月大典!听起来似乎很有意思,我真的可以去吗?”凤清漓了解自己的身体状况,再说看看渤海国的祭月大典也挺好的。
“可以!”月翊说完便作势要离开,走到门口却又被凤清漓从后面叫住。
“太子殿下,祭月大典是不是很庄重,我要穿什么衣服?还有,是不是有很多规矩是我不懂的?”
“你不用操心,明天自会有人替你准备和教你”月翊走出去,声音从外面回廊中传到凤清漓的耳中。
凤清漓这一顿饭吃得十分香甜,又听到月翊承诺她过几天可以送她回去,身上的伤似乎也不疼了……
渤海国一直以来都有“秋暮夕月”的习俗,渤海国的典籍《朝闻记》中曾有记载:“天子春朝日,秋朝月。朝日以朝,夕月以夕。”夕月,也就是祭拜月神。
如今,渤海国的皇帝月乾生病,需要提前拜月祈福,因而需要提前举行一次祭月大典。
皇帝无法出席典礼,便由太子月翊代为主持这次祭祀典礼。
三日时间很快就到了,这其间太子月翊悄悄找了宫里资格最老的嬷嬷,让她们教习凤清漓一些该懂的规矩。
三天的时间太短,只能学一些皮毛,月翊叮嘱嬷嬷也不要太难为她,只教一些基础的,只要在典礼上别出丑就行。
凤清漓对这些劳什子礼节一点都不感兴趣,觉得十分的繁琐、厌烦,心里想着不知道那些大家的小姐以及宫中的妃子、宫女们,是怎么在这种严格的规矩下生活的!
幸好原主虽然是相府的嫡女,却在乡下长大,否则还不得早早地被郁闷死。
不光是太子月翊怕她出丑,她自己也怕自己成为众矢之的。因此,祭月典礼当天自己最主要的就是不引人注目。
祭月大典很快来到,当天上午凤清漓还睡得迷迷糊糊就被人拉起来,两个小宫女七手八脚地给她套上了一套淡蓝色的衣裙。
旁边的伺候的小宫女看到凤清漓把衣服穿上,不禁赞叹道:“小姐穿着这套衣裙真是太美了。”
“美……美吗?”凤清漓感觉自己还没有睡醒,揉揉眼睛,凑近镜子前看看。
“别说,还挺好看。”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竟然还真是实实在在的“美娇娥”!她也颇觉得意。
“小姐,别动,我们帮你梳洗。”
“小叶子,不是要晚上才举行祭月典礼的吗?怎么这么早就折腾我。”凤清漓不满地嘟哝道。
“小姐,现在也不早了,都日上三竿了。”小宫女掩口笑她。
她这般贪吃贪睡的,身边的小宫女也已经习惯,但今天是重要的日子,况且嬷嬷们已经在催了。
上面已经吩咐,让小姐适应这套衣裙,穿上这套衣裙再练习一下作揖、跪拜以及一些祭拜时需要做的动作等。
凤清漓虽然感觉十分无奈,但既然嬷嬷说她不合格,那就再练练吧,便认命地受她们摆布。
“小姐这脚上……”一个后来的嬷嬷看到凤清漓脚后跟上的印记,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怎么了……噢!”凤清漓看到嬷嬷如此惊讶,也不觉看向自己的脚后跟,她自己却也惊得差点掉了下巴,她的右侧脚后跟上赫然有个五芒星的图案。
前世的影石随她来到这里,难道这五芒星图案也跟了过来?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
“五芒星……”那嬷嬷嘴里咕哝着,努力稳定着情绪,眼中却难掩诧异,眼神闪烁不定。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只不过是个胎记罢了!”凤清漓似乎毫不在意地道,眸中却划过一抹凌厉,转瞬即逝。
那嬷嬷还是无法淡定,心不在焉地教了凤清漓一会,赶紧借口走掉了,草草结束祭月大典前的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