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未落,一个头发花白,且身着黑色道袍的老者,带着十多个人,从别墅中走了出来。
那十多个人,身着清一色淡蓝色的道袍,挽着相同的发髻,手持桃木剑,其着装,明显就是出自于龙虎山。
当时在青州时,那龙虎山的林子凡,给我留下的印象,十分的深刻。
那老者刚出门便挥手示意身后的龙虎山弟子,把我跟师姑,以及那中年妇人围在了中间。
他冷冷的扫了我们三人一眼,以上位者的气势,开口冷笑道:
“就是你们三个害了我那两个侄儿的?”
他气势很足,一开口便能够感觉到从他身上释放出来的威压感。
“师姑,这人是谁?”
我压低声音问了一句,主要是我入世太浅,压根就看不出来这人的修为。
师姑没有理会我,而是抬手摸了摸,我的脑袋,抬头直视着那老者,淡淡一笑道:
“道友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
我虽然没见过什么世面,可我的徒儿都是龙虎之人,守卫苍生,正众生之节。
而你那两个侄儿,虽占据了龙脉之地,却并没有守卫本心,做着畜生之事。
试问?
这样的人,怎么配得起这地脉滋养?
又怎么称得上是被害呢?”
我本以为师姑本心善良,根本就不会怼人,没想到她这一开口,竟把那老头怼得面色铁青,哑口无言。
良久以后,那老者竟猛地抬起手中拐杖,用力戳在地上,怒视着师姑道,阴测测的道:
“呵呵。
没想到道友竟如此偏袒自己的徒弟?
既然如此,那我们也没必要再以术士之礼对待彼此了。
害我侄儿的人,我今天要定了。”
那老头把拐杖戳向地面的时候,我明显感觉到了一股子很强的杀伐之气。
这人的修为,明显是远超于我。
而师姑的修为虽高,可她毕竟年事已高,我真害怕她不是这老者的对手。
“师姑!”
我一把抓住了师姑的胳膊,想准备开口抗下此事,她却冲我微微摇头,再次冲着那老者淡淡道:
“怎么?
想动手不成?”
师姑的表情十分平静,眼神中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似乎老者刚才的举止,根本就入不了她的眼帘。
我不知道师姑这种平静的状态,是不是强行装出来的。
我只知道,她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袒护我。
一时间,我心里愧疚万分,觉得有些对不住师姑了。
她一把年纪了,还要为我的事儿,以身犯险。
“师姑,这一切都是我做的,我想要一个人扛!”
我紧紧抓着她的手,由心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住口!”
一向最为和蔼的师姑,竟冲着我呵斥了一句,把我的手,握得更紧了。
那老头却冲着我跟师姑讥笑道:
“年纪不小,这口气倒是挺大的。
可我鬼道人做事,从不看年纪,有错,就是有错,害人就得偿命。
既然你想陪着这个好徒儿一起死。
那我收下就好了!”
说话间,那老头随手掐动几个手诀,口中大呵一声:
“鬼来!”
下一秒,整个秦家庄家都被一股子浓郁的阴气所覆盖。
我不知道他使用了什么术法,不过我却能够感觉到,周围正有阴森至极的鬼气朝着我跟师姑狂涌而来。
鬼道?
感情这老头,所修炼的也是鬼道?
那么外面的障眼法,应该就是他一手布置出来的。
“师姑,小心!”
不等我开口提醒师姑,师姑便拉着我跟中年妇人,纵身一跃,跳出去了数米。
稳住身型的那一瞬间,师姑便迅速咬破中指,在一张红色符咒上画了两笔,随手便朝着那老者丢了出去。
“天地正气如灭亡,恍如隔世两茫茫,魔道,神道,妖鬼道,见我如见钟馗郎。
昆仑仙道,除魔嗜鬼!”
随着师姑把咒语念完,被她甩出去的那张红符,竟跟炽烈的阳光融合在了一起,化作一尊庞大的钟馗石像。
只见那石像跟活过来了一样,张嘴对着狂涌而来的鬼气,用力一吸收,鬼气竟瞬间散尽。
而那施法的老头,就跟受到了剧烈撞击一样,连续倒退了十多步,才侃侃稳住了身型。
他面色苍白,难以置信的看着师姑,颤声问道: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师姑则半步未退,依旧保持着和蔼的笑容,淡淡道:
“老朽不才,在昆仑八字里面,只排的上第五位而已。”
师姑平淡的几句话,却吓的那老头连连后退:
“你,你是笑面罗刹李玉锦?”
听到李玉锦这三个字,那十多个龙虎山弟子,也被吓的面色铁青,纷纷冲着师姑点头跪拜了起来:
“不知这事跟李仙长有关,还请前辈高抬贵手,饶了我们这些晚辈。”
我看的嘴角直抽搐,没想到一向和蔼可亲的师姑,名头居然这么大。
刚才,师姑施法的时候,我也注意到了,她的咒语跟时间。
师姑施法的时间是两秒,而咒诀却用的是七个字。
照这么看的话,她的修为,至少也在悟道大后期,甚至更高。
师姑看了一眼众人,表情并没有丝毫的波动,随即抬手指了指一旁的中年人妇人道:
“老朽今日前来,只为帮得故人寻找小妹。
倘若你们能了却了她这个心愿,我便当作今天的事从未发生过。
你们意下如何?”
那中年妇人也只是个地道的农村人,她哪里见过这种场面,早已经被吓得面无人色,颤抖不止。
好在有师姑护着,不然的话,她早就瘫在地上了。
“这……”
刚才跟师姑动手的那个老头,有些为难的看着师姑,思考了片刻道:
“这个,这个我还得跟秦天来商量一下。
毕竟,他的两个儿子,都是被你的徒弟打伤的。
而且秦明已经失去了男性功能,就连这秦家的香火也断了。
这么大的仇怨,也不是我一两句话就可以做决定的。”
我忍不住冷笑道:
“是吗?他们那是咎由自取。
再说,秦天也不是我害得,他成了今天这个样子,完全就是自作自受。
要不是他自己逞能,想要讨好龙老爷子,也不会被蛊虫入体。
而秦明断了香火的事儿,就更不能赖在我的身上。
当时,我跟他可是有赌约在身的,愿赌服输,这是真理。
再者,那秦老头,抓了八个活人以筹码,请来阴门的黑白双煞想要弄死我。
这个事儿,又该怎么算?
今天,秦家,必须得给我一个交代。”
这老头之所以这么说,就是不想放人而已。
他的修为明显在秦家众人之上,试问,他坐不了主的事儿,谁又能做的了秦家的主。
师姑并没有打断我的话,而是在听我说完之后,又给那老头下了一剂猛药:
“我徒儿已经把事情都说明白了。
难不成,你们真想逼着我毁了秦家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