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县城的熟人的饭馆里当服务员。”汪大叔道，“她自己也知道家里的情况，说要勤工俭学，就是自己挣钱读书的意思。”
古一妹哦了一声：“那还真要恭喜你了，说不定你们家能出一个大学生呢。”
汪大叔苦笑，忽然道：“王少，你是不是看上我家老五了，你别看她只有十三岁，可她聪明伶俐，小模样也长得不错，你要是看上她了，我也不多要，有个三万就行了。”
王灿东那个汗啊，偏偏，她发现五丫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厨房门口，眼巴巴的望着自己，本来想要拒绝的，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汪大叔急忙道：“傻丫头，你还看什么呀，赶紧去洗把脸，让王少好好看看。”
五丫头这才反应过来，慌忙跑去洗脸，又回房间梳头换衣服，等出来的时候，一张粉嘟嘟的小脸还真是非常可爱，尤其是那一双古灵精怪的眼睛，看着就讨人喜欢，只是，哪怕她穿上了过年的衣服，也显得土里土气的。
“我……我很白的……”她居然极力推销自己，“我还会洗衣做饭铺穿叠被，古姐姐能干的，我一样能干，我们也不要五万，只要三万就够了，有了三万，我四姐和六妹就可以读书了，我们家穷，必须要人有读出来才能翻身。”
听到这异于孩童的话，以及期盼的眼神，王灿东喉咙里像是堵着什么东西，愣是说不出来。
古一妹也咬着嘴唇，其实她希望王灿东收下五丫头，算是帮一把老同学吧。
“我妹妹真的很聪明。”三丫头领着带血的菜刀，站在厨房门口眼巴巴的说道，“她虽然读书不行，却很会察言观色，而且吃得少，干得多。”
吃得少，干得多！
这话触及到了王灿东的软肋，这就是穷人啊，为了把自己卖出去，宁愿吃得少干得多。
“我可以给她一个机会，但有两个月试用期。”王灿东终于说道，“毕竟，我对她一点都不了解，也不知她品行如何，万一……”
“我明白，你的顾虑我都明白！”汪大叔急忙道，“不就是试用两个月吗，我对她有信心，别说两个月了，就算一年半载都可以。”
王灿东道：“既然你这么有信心，那我也相信你是个会教育孩子的父亲，这事就这么定了，回头，你让她来我家做事，也别收拾东西，反正我哪儿也没地方，晚上她还是要回家住的。”
“太好了。”汪大叔搓着手，无比激动道，“王少，那你看我家三丫头如何？”
“什么意思？”王灿东感觉这家伙有点得寸进尺了。
“不是，您别误会。”汪大叔急忙道，“我们是听说，您家做的那个卤菜很好卖，我家三丫头也是闲着无事，你看能不能让她赊点卤菜去卖，好歹也赚点钱补贴家用。”
“你说的这个事情啊。”王灿东见三丫头期盼的望着自己，便道，“行，回头你让她去找梁思洁吧。”
“谢谢王少！”三丫头居然普通一声跪在王灿东面前磕头。
“这是干什么。”王灿东还是不适应平民百姓下跪磕头，慌忙扶她起来，却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腋下，感觉手掌边缘很有肉感，慌忙松开手。
三丫头浑身一颤，却只是睇了王灿东一眼，耳根羞红，
王灿东有些尴尬：“虽然我答应把卤菜赊给你，但附近的乡镇也就那么几个，而我还有几个手下的家人靠着卖卤菜养家，所以你只能去更远的乡镇，这每天跑来跑去的，可是很辛苦的哟。”
“我不怕辛苦。”三丫头干劲十足道，“我大姐在仙市镇开粮油铺子，我可以在她家门前摆个摊，甚至借住在大姐家，这样的话，我就只需要隔三差五的回来背卤肉，而且，如果卤菜卖不完的话，还可以放在大姐家的冰柜里。”
说起仙市镇，王灿东想起了惨死的养父，打算抽时候去仙市镇码头祭拜一下——巴东州有个风俗，老人在哪儿死的，逢年过节就要去哪儿祭拜。
王灿东就顺口问了句：“你大姐夫是做什么？”
三丫头道：“我大姐夫就是在仙市镇开粮油铺子啊，我大姐长得好看，为人又勤快，这才被我姐夫看上的，他们是自由恋爱，结婚的时候，大姐也没要钱彩礼，不过也没有置办嫁妆。”
“这样做才是正确的。”王灿东认同道，“两个人结婚，本来就是为了过日子，如果把钱都花在彩礼和嫁妆上，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大姐也是这么说的。”三丫头想不到王灿东这么开明，偷偷的看了眼父亲，好像是说：大姐夫没给彩礼钱，父亲可生气了，到现在都对这个女婿没有好脸色。
“好了，赶紧去杀鸡做饭吧。”汪大叔烦闷的挥了挥手。王灿东看了看古一妹，也吩咐道，“反正没什么事，你也去帮忙吧。”
“是。”
“不能啊！”汪大叔想要阻止，古一妹已经跟着三丫头进了厨房，之后，几个女人叽叽喳喳的忙活起来。
王灿东和汪大叔闲聊了几句，有些不习惯，这家伙只知道奉承自己，其他什么都也不会说，就站起身来，信步走到后门口，继续打量那个大石缸，心想，我若直接花钱买，钱给多了会暴露墨玉石的事情，钱给少了，这汪大叔以后肯定会说我坑他，怎么办呢？
“怎么，王少喜欢这大石缸？”汪大叔见王灿东对大石缸感兴趣，好奇的问道。
“不是喜欢。”王灿东眼珠一转，“之前我在东方之都，我看到古玩店里有石头雕刻的大缸，他们还说，值钱的不是石头，是石头的造型，被称之为工艺品，我这么说你能听明白吗？”
“呃……”汪大叔是个直肠人，你和他说什么，必须直来直去他才能理解，反倒是三丫头插话道，“这有什么不能明白的，王少的意思的说，这石缸奇形怪状的，就像古玩店里的工艺品，如果弄好了也能值不少钱。”
“哈哈，石头就是石头，什么工艺品啊？说白了，城里人就是钱多没地方花，买石头玩。”汪大叔大笑道，“王少，你要是喜欢这石缸，我送给你就是了。”
“真送给我啊？”王灿东似笑非笑道，“若是我把这大石缸拿去卖了钱，你可别后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