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上一袭洁白短裙,及腰的长发束起,尹瑶漂亮的脸蛋不上妆也清纯可人。纠结了许久,尹瑶还是从鞋柜中拿出了一双矮跟高跟鞋。酒红色的高跟鞋托着她白皙修长的双脚,从楼梯上走下来,蒋琛的目光根本无法从尹瑶的身上移开。
被盯得有些不自然,尹瑶尴尬地用手挡了挡脸。“不是说要走么?”她从没经历过任何男女之事,对于约会还是懵懂地状态。
蒋琛自知失礼却淡然一笑,“车停在外面,陈叔在等了。”
天还没有黑的彻底,车窗外有些商铺的霓虹灯闪烁着,蒋琛坐在右侧看着眺望车窗外夜景的尹瑶。
黑色奥迪驶过中心医院时放慢了车速,最后停在了大门右侧的停车位上。“这是?我们不是去约会么为什么来了医院?”
蒋琛下车绅士地走到左侧为她开门“昨天你夜里一直喊着妈妈,就算你不提我这个做女婿的也要尽一尽孝心。来吧,先看看伯母再去吃饭也来得及。”
尹瑶感动得说不出话,其实他不必如此的,当初若不是蒋琛,她们母子恐怕早就没有活路了。如今又事事关心、体恤自己,真的是无以为报。
牵过蒋琛的宽大温暖的手走向病房。推开门母亲正望着窗外半阴沉的天空发呆,年近五十的母亲此刻形如削骨,枯槁般的长发随意地挽成一个髻。
看到这一幕尹瑶眼泪刷地下来了,走上前握住母亲地手,声音发颤“妈,我来看你了。”
尹母一怔,看了看尹瑶和身后西装笔挺地蒋琛慈爱地笑笑“傻丫头哭什么,妈妈这不是好好的么!今天怎么来了,你看还把小琛带来了。医院里晦气重,他是生意人忌讳这个。”拍了拍尹瑶的手,尹母示意让他们坐下说话。
尹瑶坐在母亲床边,蒋琛说出去买水果故意避开了尹母给她们母子俩足够的空间谈谈心。
“瑶瑶啊,最近怎么样?在小琛家住得还习惯么?凡事都要勤快,虽说你这么大没受过什么苦,但如今情况不同了,妈妈没用不能护你。我看蒋琛是个好孩子,就将你托付给他了,你也要懂事些才好,知道吗?”尹母语重心长地开导着她,两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半小时后尹瑶走了出来,蒋琛一直等在门外的长廊上,见她出来安慰地笑笑,“刚才我问过护士了,伯母的病情目前控制得很好,你大可放心。”
正当蒋琛要开车门时尹瑶突然抓住了他的衣角,“阿琛……”
“嗯?”
“我们……结婚吧!”“我是说真的,我想好了,我愿意嫁给你!”
“上车吧,我订了西餐厅,现在快要开席了”蒋琛面不改色仍旧是不温不火地微笑,看的尹瑶心里焦急。
“我知道我表达的还不够。但是,你相信我,我会努力做一个好妻子的,我……”
“我都知道,但我不希望你后悔。这件事我们过一阵再慢慢谈,好么?”
尹瑶松了衣角,她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或许是太心急了吧,像蒋琛这么好的男人,婚姻大事是不该太草率了。
“嗯,我们去吃饭吧,我刚好也饿了。”这一路上彼此无话,两个人各怀心思。
陈叔将车停在酒店门口,尹瑶抬头看到牌匾时就傻了,这可是Z市最豪华的西餐餐厅,在尹家破产之前这个餐厅就在修建了,破产后一年修建完成。所以尹瑶自始至终都没有踏入过这家餐厅。
本以为餐厅中会是金碧辉煌,但装修却完全让尹瑶跌了眼镜。雅致的壁纸配上欧式风格的油画,桌子的选材和造型也十分考究。这里简直不像是西餐厅,说艺术馆也绝不为过。
服务员穿着执事的燕尾服,十分绅士地带领二人到了一间包厢。里面的装潢别具特色,与大厅里全然不同。
“这间餐厅的每个包间都是有主题的,我订的这间叫:玫瑰庄园,对于女士来说更容易放松下来。”蒋琛见她表情诧异简单的解释了下,这家店对于蒋琛来说也是偶然间发现的。虽说是Z市最顶尖的西餐厅,但这家餐厅并没有什么宣传的噱头。
低调而有内涵,这大概就是最好的宣传了吧。
尹瑶点点头,这种装潢并不是工薪家庭的人欣赏得了的。享受与高雅的氛围十分吸引上流的艺术家,更何况是那些附庸风雅的有钱人了。
不久服务员端上了菜肴,鹅肝的摆盘精美,白银的盘子纹路典雅,在带有情调的灯光下一照更是美轮美奂。
“我记得你对甜食的口味十分挑剔,他们家的甜点应该能满足你的味蕾。”蒋琛举手投足间一种英伦贵族的姿态,与之相比尹瑶的用餐礼节只算得上不笨拙。
两人边吃边聊,气氛融洽了许多。餐后甜点是蓝莓奶酪布丁,爽滑的布丁盛在甜品碗中,服务员小心翼翼地端着,生怕震碎了公主般娇贵的布丁。
尹瑶拿起勺子剜了一块放入口中,丝滑的口感令人唇齿留香。“好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布丁了!”
坐在装潢高雅的西餐厅里,尹瑶脑海中浮现出往日的种种。其实她什么都不知道,从小被父母宠爱着不知愁滋味。但有一天突然听到父亲去世的噩耗,她才知道一切都没了。这种被架空了的生活开始令她胆怯,直到自己在最狼狈不堪时遇到了蒋琛。
“不开心的事就让他过去吧,瑶瑶,你听说过多米诺骨牌吧?不幸和幸福都像是多米诺骨牌,一个倒下就会引起一连串的效应。我希望你心里不幸的那张牌永远不要倒下。”
蒋琛知道,终有一日她会明白一切,到那时她还会平静的坐下来同自己吃顿饭么?
尹瑶吐吐舌头“你说过啊,凡事有你,我还不安什么呢?”或许她的生活真的该拨云见日了,人要懂得知足不是么。
“吃早饭我们去打电玩吧?好久没去过了,我打地鼠可十分厉害呢!到时候不要说我欺负你哦!”尹瑶眼眸弯弯的十分讨喜。
“好,你喜欢我们就去。”蒋琛轻抿了一口高脚杯中的红酒,眼底宠溺闪烁。
一听要去电玩城尹瑶来了兴致,也不顾淑女风范,三下五除二地吃完了布丁。“走吧走吧,我知道广南路有一家特别近!”她像孩子般哼着歌急不可耐地走向停车场。
尹瑶的好心情似乎会传染,在车里还同陈叔聊了两句。陈叔一把年纪了有些受宠若惊,像对女儿一样冲她笑了笑。蒋琛坐在她身侧也面带笑容。
天完全暗了下来,街市灯火通明。这座城市从不缺喜剧,而人生的悲剧则隐匿在夜色铺排的舞台之后。
到了电玩城,尹瑶轻车熟路地找了进去,手包放在车里拜托陈叔看着,蒋琛也脱下了西装上衣,毕竟来这种地方,西装革履会显得格格不入。
尹瑶没多介绍,换了游戏币就直奔打地鼠的机器面前,投了几个进去,拿起锤子就是一顿砸。蒋琛看到她全神贯注的样子笑出了声“真没想到平时那么拘谨的你,竟然也有暴力的一面。”
“什么暴力啊,这叫做打地鼠!懂么?就是要看准时机砸下去的,很好玩的,你来试试!”尽管全神贯注但她仍是落掉了几个老鼠,不服气地将锤子递给蒋琛,尹瑶心想,虽然他聪敏活人但这种小游戏还是自己更胜一筹。
谁知道,一局下来蒋琛一个地鼠都没落。尹瑶看得呆了“蒋琛,你和我说实话,你之前是不是玩过?”
随意摆弄着软锤,蒋琛不以为意“没有啊,看你玩就会了”
尹瑶叹了口气,原来人聪明是不分领域的。像自己这种能力有限的人,也只好老老实实地生活了。
两人差不多将电玩城里的游戏玩了个遍,尹瑶走到夹娃娃机前迟迟没有投币。
“怎么了?”
“你不知道么,夹娃娃机一向是碰运气的,我从小到大玩了那么多次就夹起来过一回!”她说得视死如归,蒋琛也不言语,接过硬币投了进去。
操作棒在他的掌中灵活无比,调整好位置后按下大红色按钮,机爪稳稳地抓住一个毛绒熊猫,向上一提直直拖到了出口处。
一个半人高的熊猫玩偶掉了出来。尹瑶抱着它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大神!收我为徒吧!”蒋琛看着尹瑶一副花痴的样子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傻瓜。”
本应该看电影的计划也被搁置了,蒋琛让陈叔将车停在公园附近,尹瑶抱着熊猫玩偶悠闲地散着步,晚风舒爽。
原来放松的感觉那么好,尹瑶觉得自己的世界开始复苏,一切都开始有了好转。
回到蒋宅已经是九点多了,蒋母睡得早,大厅里漆黑一片,顺着壁灯摸回卧室,尹瑶累得倒头就要睡,蒋琛笑她懒虫。
“洗洗再睡吧,再过一周学校就要毕业典礼了吧?明天上街买些衣服逛一逛。”
尹瑶点点头,再过一阵就是毕业典礼了,她就要正式步入社会工作赚钱了。抬头仰望这个早已成熟稳重的男人,内心不自主升腾出一种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