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琅玕是什么人呀!从他和南迦住进来的第一天起。这座小院所在的街道,里三层外三层的都是自己人。徐邵将军每日都坐在小舟的阁楼上望着街道发生的一切。
连过往的流动商贩都是刻意安排的。
李琅玕只能说是,刀口舔血的日子过久了,比巴鲁大叔的警惕性还要高。
从巴鲁大叔上房檐窥探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了。这是对他们的怀疑还没有消失。同时也更印证了自己的想法,黑市近日里不太平。
巴鲁大叔就是黑市的掌舵人这一点,他还没有告诉南迦。
作为京都城内胡人的领导者,是什么让他如此草木皆兵。
只能是他们要找的那一批货了。
从巴鲁大叔回来到走,李琅玕一直和南迦呆在杂物房里,南迦正在借着蜡烛的火光,给塔拉缝补衣物。
“你等一下,我去倒点儿水来。”
李琅玕听见巴鲁大叔应该是走远了,找了个借口出了房间。
是时候开始行动了。
“唔,咦呦!”
李琅玕熟练的把两个手指放进嘴里,吹了一个响哨。
四周的“自己人”,立刻放下手里伪装用的背篓,扁担,书本。从外墙翻来进来。场面极其壮观,少说也有十几号人。
李琅玕忘记告诉南迦了。忘川镖局大多数的“员工”都是江湖门派里被扫地出门的,做扒手的,做海盗的,做山大王的。。。。。。
“除了那件杂物间。其他地方都搜一搜。小心一点,所有书信碰过的都要恢复原状。”,李琅玕相信巴鲁大叔对于自己的书信哪面朝上,放在哪个位置一定是记得一清二楚的。
十几号人都散开开始行动了之后,飞绝才从墙那边翻了进来:“王爷,怎么样,怎么样,有线索了吗?”
“看他们的了!”,李琅玕拍了拍飞绝的肩膀,扬了扬下巴说。
这熊小子,这两天没有懈怠嘛!肩膀都壮实了不少。
“报!老大,找到了一封没有销毁的信件。”
哎呀,这孩子,真虎!嗓门儿这么大。
“小点声,嘘!”,飞绝吓得赶紧捂住那个小弟的嘴巴。“秘密行动,秘密行动,那么大嗓门儿干啥呀。”
南迦在屋子里感觉自己听到了一声悠扬的:“报!”,跟在军营里有前线战报了一样。
自己怕不是开始幻听了。这两天确实感觉身体沉沉的,胳膊腿儿,都抬不起来。还老是想睡觉。
李琅玕小心翼翼拿刀片按照原来打开的痕迹又打开了一次。
是突厥文。
“这些的什么呀!”,飞绝从小和沈将军一起在边关长大,竟然看不懂突厥文。果然在收到沈将军去世的打击之前,他就没有下过功夫。
李琅玕无语的白了他一眼:“一个时间,一个地点。一个暗号”
时间就是今日日落后,地点是酒馆,暗号是一枚天启元年通宝。
天启元年通宝?
李琅玕那是还没有出生吧。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新制通宝从天启五年开始发行,哪里来的天启元年通宝!
假币!这让李琅玕很难不联想到军饷失窃。
看这个笔迹,应该是汉人的书写方式,明显是照猫画虎翻译过来,现学的。
事情变得复杂了起来。
看来,巴鲁大叔作为中介人,接手了一方的货物,那批货物很有可能就是定远王军丢失的火器军械。是他们此行的目标。可是写信的买家,就很有可能和军饷失窃有关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他们知道双方打坏注意打到一家头上了吗?
徐邵将军也是太背了,同时被两伙儿人盯上,还得手了!
等等,等等,这个剧情,不对劲儿啊,总觉得缺点儿什么?
“搜完了吗?”,李琅玕把信恢复成原来的样子,递回给了那个小弟:“放回去吧。记得,方向,正方,角度,夹在书里哪个页数,都不能变。”
“是!!”
十几号人风风火火的来,风风火火的又走了。只有飞绝还在赖着。
“你怎么还不走!”,这孩子这时候怎么突然开始粘人了。
“你把王妃叫出来一下呗。”,飞绝原来是为了这事儿啊。
“你们什么时候建立起这么深厚的革命友谊了,还非得见她一面。”,莫名其妙的。
“不是我,是纸鸢,要确定她家小姐没瘦,没少一块儿肉,面色红润,哪儿都好着呢。”,就是的。南迦走的这两天,纸鸢是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快点,我就见一面。”
“那你等一下。我去叫她。”
“叫谁,叫我吗?”,南迦就正好推开门,李琅玕怎么倒杯水半天都倒不来。出来就看见了拉拉扯扯的飞绝:“飞绝!”
飞绝打量着南迦,瘦确实是瘦了一点,脸小了,腰倒是没变细。面色,勉强算正常吧。
“见到了吧!你该走了,要是和人家迎面撞上,计划失败了,就怪你!”
真是奇怪,之前还没有发现过,自己老婆怎么对十几岁的青少年们这么有吸引力啊!一个个的都往上凑。
送走了飞绝,李琅玕觉得自己终于迎来了二人世界:”快回屋吧,晚上风凉。”
“塔拉他们怎么还是没有回来啊,都这么晚了。”
她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傻傻的:“你难道不知道,他们两个每天晚上都会在咱俩休息之后出门吗?”
“嗷嗷,对呀!”,怎么这件事儿忘了,经营黑市的生意本来就是要昼伏夜出的。“我这是怎么了,脑子转不过弯儿来了。”
“你一定是给我们做饭,太辛苦了。快回去休息休息,明天就好了。”
好想回到只属于他们两个的小地铺上去啊。南迦靠在李琅玕的胸膛上,觉得浑身暖洋洋的,自己什么都不怕啊。
她在梦里说:“这要是我们本来的日子,该多好啊!”
一觉醒来。主卧门口多了两双沾满泥泞的布鞋。柴火堆又变高了。
“我的天哪!这两个人也是戏精啊!做戏要做全套,真上山劈柴去了。”,李琅玕呐呐自语道。
不过,这偌大的京都城,哪里还有能劈到柴的山啊,大家不都是买来的吗?
咳!真搞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