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现在既不清楚凶手的作案动机也不清楚凶手的作案手段，而且没有发现这两家遇害者有什么共同之处，不明白他们到底是凭什么吸引了凶手的注意。”
沈天浩意简言赅地总结了目前的情况。
叶轻衣无语，“那还有什么是你们知道的？”枉我那么信任你。
沈天浩完全没了平日里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意气风发的样子，“现在只知道凶手是同一个人，而且手段极其残忍，两户人家都有小孩子。”
家将甲补充说：“不对主子，两户人家不光都有小孩子，还都有男有女。”
叶轻衣：“……”
“我听说于大善人一家是十六口人遇害吧，十六个人都是一个人杀的？”
沈天浩点头，“于大善人一家十六口，每个人身上的伤口位置深浅都几乎一样，可以断定是同一个人所为。”
“而且我们比对了今天发现的户遇害人家八口人的伤口，和于大善人家里十六口人的伤口一模一样，基本可以断定都是一人所为。”
“你是说一个人在两天内杀死了二十四个人？他不累吗？”
沈天浩面色沉重，“不可思议的还不是他一个人两天内杀死了二十四个人，而是这二十四个人被杀的时候都没有反抗的痕迹，没有一丝一毫的挣扎打斗，连一点声音都没有！”
所以他和花逢春带着人在城里走来走去只是一墙之隔都没有发现有人行凶。
“这不可能！”叶轻衣绝不相信会有这种事。
没有人会眼睁睁看着自己和家人被人一刀刀捅死被挖下眼睛而不出声的，一个人也绝不可能从容杀死那么多人，受害者出于求生本能也会奋力挣扎的，不会一点动静都没有。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这事是实实在在发生在自己眼前的。
家将乙继续补充情况：“仵作已经验过了，受害者身上没有半点挣扎或者被捆绑留下的痕迹，他们的舌头嗓子也没有问题。”
这说不通啊。
叶轻衣想到另一种可能，“会不会他们其实是先被杀死，然后才被虐待，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只不过是死后掩人耳目的？”
沈天浩摇头，“我们也觉得活人不可能经历了那么多痛苦而一动不动，已经想过这种可能了。”
“但是遇害者确实都是伤口太多流血而死，人活着和死后的伤口颜色和流血程度是不同的。”
“你没去现场看过，满屋子的血，死人是流不出那么多血的。”
“活人却像死了一样任人宰割？”真有这么不可思议的事吗？叶轻衣不敢相信。
家将甲安慰自己主子说：“别说主子你和花前辈发现不了，就是那户人家养的狗不也没叫唤一声吗？”
沈天浩：你确定你这是在安慰我不是在骂我？
“难道真有这样的绝世高手？在一瞬间把眼前人都屠杀殆尽，还不是一招毙命，在对方死的时候都还没感觉到痛？”
“而且还要轻功卓绝，杀了人走出去也完全没人发现？”
叶轻衣不懂武功，做出了这样的推测，但是她又马上否定了自己的推测。
“如果够快就不会让人感觉到痛，可这些人身上全是伤口，就算一刀下去没反应过来，无数刀下去看见自己流出来的血，还不知道叫疼吗？”
“如果真是什么绝世高手倒好了，毕竟那都是有名有姓的人物，一一排查就好了。”
“可是从死者身上的伤口看起来，凶手虽然凶残却算不上是高手。”
“高手杀人就像是厨娘切菜，均匀迅速，对力量和兵器的把握都已经达到了极致，绝不会浪费半点力气。”
“可这个凶手下起手来很明显对人体部位构造不算熟悉，伤口也不均匀，不像是个高手。”
“而且昨夜宵禁，地面上到处都有人巡逻，有人犯禁不可能不被发觉。”
“屋顶上这些一般人不会走的路也派了高手好好盯着，不会毫无发现。”
花逢春甚至能说出昨晚他看见几只鸟飞过去，就是没看见一个人，偏偏就在他眼皮底下出了事。
沈天浩心想，自己这个师父虽然邋遢了些，看着也不像什么好人，可是轻功也真的可以算是独步天下了，毕竟当年没少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摸去女子闺房。
叶轻衣尝试理解他的话，“你是说有一个武功不怎么高明的人把两家人凌虐致死，而受害者不喊不叫也不挣扎，完了这个武功可能不算是高明的凶手还凭空消失了？”
为什么他们说的每个字她都明白，可连在一起就觉得难以理解了呢？
屋里几个男人都有些沮丧，“这就是这两桩案子的诡异之处。”
这几乎是不可能办到的，而且连个像样的杀人动机都没有。
叶轻衣想起成王和叶轻云的话，若有所思，“好像这事儿就是冲着你来的，而且跟成王和叶轻云有点关系。”
沈天浩基急于为自己挽回一点颜面，“这个我也想到了，但是完全没看出这两家人跟成王府有什么关联，可以说是从无往来。就算是成王做的，也不会真是随机挑选受害者吧？”
这倒的确是个好办法，一切都是随机的，没有事前准备，，事前自然也就没有痕迹可寻，，就连凶手自己都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可是事发过程中和完事后的处理难度会大大增加，成王的脑子有那么好使？
叶轻衣脑海里突然想起成王那句“都是舅舅和管家安排的”，灵光一闪。
“跟成王没有往来，跟成王府的下人管家之类的有没有什么往来呢？”
“或者和辅国将军有没有过节呢？”
“再或者和云阳侯府会不会有什么交集呢？”
成王当然不会关心这些细枝末节了，大盛王朝唯一的嫡皇子怎么会和草民有什么来往过节，但是办事的人难道真的可以做到随心所欲不用提前踩点准备？
成王手底下的人要是真有这个本事，皇后也就不会为了他继承大统的事操碎了心了，皇帝保证早早就立他为太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