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浩正在安排今晚城防巡逻的人。
“昨天晚上的惨案今天晚上一定不能再发生了。大家都打起精神来,机灵着点儿。”
“把凶手捉拿归案也就是保护我们自己的父母妻儿,等这事儿了了我一定奏请陛下论功行赏!”
“是!”差役们有不少都听说过于大善人的善行,对那心狠手辣的凶手也是恨得牙痒痒。
家将乙凑过来问:“那主子今晚就不回王府了?要不要给王妃送个信?”
沈天浩心说那个没良心的女人说不定巴不得他不回去呢。不,说不定她压根都不关心他到底在哪。
但是毕竟不好意思让手下人知道自己在家里是这么个可有可无的角色,只好装出一副焦急的样子。
“瞧我,一忙起来把这事都忘了。”
“你赶紧回去一趟告诉王妃我不回去了,让她别等我赶紧吃饭,早些歇息。”
家将乙腹诽:其实您真不用这么浮夸,王妃这会儿多半都吃过饭了。
但是作为一个一心为主子着想的称职家将,他当然是尽心尽力地陪着主子把这出戏演好。
这一回去正赶上叶轻衣吃晚饭。
叶宏果然跟春兰很投缘,还肯让她给自己喂饭,也不缠着叶轻衣了。
叶轻衣当然是抓紧时间把今天没吃好的午饭给补回来。
听家将乙说些什么“王爷对您很是惦念”之类的话,叶轻衣差点没把饭给喷出来。
“行了行了,说谎都不会。”打死她也不相信沈天浩会让人给她传这么肉麻的话,他在没人的地方稍微流露出的一点温情都差点把她给吓死了。
家将乙不动声色,但是内心其实是很崩溃的。
不是说女人都爱听这些话吗,王妃怎么是这个反应?
他知道自家主子的心思,心里惦记王妃又从来不说就想帮他一把,没想到一眼就让叶轻衣给看穿了。
家将乙虚心求教:“王妃怎么就断定王爷说不出这样的话来呢?”他已经很努力地模仿王爷的口吻了。
叶轻衣笑了笑却不理他,指着桌上的红烧狮子头说:“把这个给你主子带去吧。”
看家将乙苦着脸,她又补了一句:“放心吧,这是厨房做的,我没放盐。”
沈天浩看着眼前都已经凉了的红烧狮子头,满眼冒星星,“这是我媳妇儿给我送来的!”
家将甲有些疑惑:“主子,你平时不是跟我们说言多必失吗?你今晚这话都已经说了七八回了。”他很自觉地加了个“们”。
家将甲:我不管,主子不是嫌我一个人话多,他只是单纯地提醒所有兄弟而已。
沈天浩一脸惊讶,“才七八回?那我争取凑个一百回。”
家将甲:“……”
家将乙:“……”主子你能不能矜持点。
突然伸出一只手把那盘红烧狮子头整个儿给端走了。
沈天浩抬头看见自己那不靠谱的师父花逢春正坐在房梁上老实不客气地伸手大快朵颐,一眨眼的功夫他的红烧狮子头就只剩下一个了。
“你!”沈天浩气的话都说不出来了。他一贯知道自己这个师父不靠谱又邋遢还有些无耻,但从没想到他能无耻到这种地步,所有的好心情都被他给败光了。
“我媳妇儿给我的狮子头,你吃了也不怕噎死!”
花逢春把最后一个狮子头也吃进了肚子里,还把手指头放在嘴里嘬的山响。
“嗯,你家这狮子头做的真不错,回头让厨房常给我做。”
沈天浩气了个倒仰,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花逢春倒没有半点自觉,还在喋喋不休地教育沈天浩。
“不是我说你,男子汉大丈夫小气吧啦的!”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就是一盘红烧狮子头而已,为师就算吃了又怎么的?”
“还有啊,这本来该你亲自端到为师跟前来伺候我吃,才是尊师之道。你师父我不拘小节,替你免了这些繁文缛节,自己动手,省了你多少麻烦!”
“你还不乐意了,耷拉着一张脸给谁看?”
“还有啊,男人不能太惯着女人了,这还没怎么着呢就这么宝贝她,以后还不得把你踩在脚底下?”
“你师父我当年可是……”
沈天浩知道他一开始回忆自己的当年是如何风流倜傥英俊潇洒就打不住话头。
嘴巴和肚子已经吃了亏,他不想再让耳朵惨遭蹂躏了。
“你当年那么英俊帅气怎么就没把我那没缘分的师娘留住,眼睁睁看她嫁做他人妇呢?”他知道这是师父的七寸。
“这,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花逢春果然没了刚才滔滔不绝的气势。
趁着现在沈天浩老实不客气地使唤他,“我的红烧狮子头可不能白吃,你不是老吹嘘自己轻功多么厉害吗?今晚你就好好在京城来回巡逻,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人员。”
“这要是再你眼皮子底下再出了昨天晚上那样的事,你也就别出来丢人现眼了,以后也不准提你那什么花蝴蝶玉蝴蝶的绰号。”
“我都替你臊得慌!”
花逢春不干了,你可以怀疑我的人品,但绝不可以怀疑我独步天下的轻功!
沈天浩赶紧在他开口之前堵住了他的嘴,“事实胜于雄辩,说再多也没用。找你来本来就是让你干活的,可不是为了把你当大爷供着或者听你回想当年。”
更何况你还吃了我媳妇儿送来的红烧狮子头!
哼!
花逢春看出他是真恼了,也有些后悔不该把那狮子头全吃了,好歹应该给他这傻徒弟留一个。
他顾着吃狮子头自然就没有多余的嘴来对着自己火力全开了。
可惜没有后悔药,他还是去外面躲躲吧。于是花逢春一个闪身溜了。
他是溜了,沈天浩的火气还没出完呢。
家将乙见机得快,一躬身说了句“我去看看弟兄们准备得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疏漏。”就赶紧开溜了。
家将甲可就没那么聪明了,留下自己一个人做了沈天浩的出气筒。
沈天浩是怎么都开心不起来,“我说甲啊,京城出了这么大的事,要不我再扣你一年零花钱来抚恤百姓?嗯,就这么定了。”
家将甲一阵哀嚎:“主子我明年的零花钱都已经扣完了!我真的没有钱啊!”
薅羊毛怎么就可着他一只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