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房里叶轻衣一大早就叫来海棠春兰帮她收拾东西,沈天浩好不容易松口说可以让她走,她可得动作快些,在他反悔之前把事情给办利索了。
陈嬷嬷还以为是小两口吵架王妃要收拾东西回娘家,急的早饭都没吃就赶过来说和。
“王妃你可不能做傻事啊!”
叶轻衣哭笑不得,她长得像是那么想不开的人吗?
“嬷嬷你误会了,是王爷让我收拾东西的。”
“那也不行!王爷在这方面是个糊涂孩子,我可不能看你跟着犯糊涂!”
“反正我不能让你出这个门!”
叶轻衣无法,只好哄她说:“王爷说他刚破了这么大的案子,应该可以告两天假,让我收拾收拾东西,他回头带我出去玩两天。”
“这你总不能不让我去吧。”
陈嬷嬷将信将疑,“真的?”
叶轻衣让海棠推着老人家去吃早饭,“真的真的,不信王爷回来你问他。”
温良玉就是这个时候登门拜访的。
他穿一身青色长衫,头上包着块纱布也丝毫不影响他温润如玉的气质。
他手里捧着一个檀木盒子,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叶轻衣总觉得这盒子有几分眼熟。
温良玉先和她闲聊了几句,“叶姑娘,之前就想把这还东西给你才发现我对你真是一无所知。”
“只知道你的名字,都还是从小陶那里听来的,你住在哪里也不清楚。”
“所以我也不知道该到哪里去找你,只是日日守着回春堂和小陶家,想着总能遇见的。”
“没想到昨天晚上好不容易见着了我却不争气的晕了,没见着你,还让你看见了我最狼狈的样子。”
说到这里温良玉好像有些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叶轻衣觉得这个气氛有点奇怪,怎么有点像是被大棒子打散的苦命鸳鸯互诉衷肠的意思。
她赶紧把话题往正常方向引,“你昨天晚上受了伤,今天一早就出来,没关系吗?”
“小伤而已,不要紧,比起我的头痛,我觉得在重要的人面前丢脸的心痛更难受。”
叶轻衣干笑两声,重要的人?她就当他是在说他师父李老头好了。
春兰忍不住大惊小怪,“重要的人?小温大夫你有意中人了?谁家姑娘这么有福气?”
温良玉不说话,只是拿眼睛瞟了一眼叶轻衣。
叶轻衣不动声色地踩了春兰一脚,“你一个小姑娘家打听这些事做什么,真是不知羞。”
“莫不是想嫁人了?”
春兰羞红了脸,双手捂着脸,脚下一跺地面,说:“我给小温大夫奉茶去。”
然后就逃也似的跑出去了。
屋里就只剩下温良玉和叶轻衣两个人。
叶轻衣松了口气,马上这口气又被提到了更高的位置。
温良玉在看她,而且绝不是大夫看寻常病人一样看她,而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
最近这种眼神她已经在沈天浩和霍都两个人身上已经见识过了,今天居然在温良玉这么一个让人感觉不食人间烟火的人身上也看见了。
叶轻衣:我还是那个我,怎么上辈子就一个真心喜欢我的人都没有,这辈子桃花运就这么旺盛?
“那,那个,有什么事吗?”
温良玉把手里的檀木盒子往她面前一放,“我是来归还这个的。”
叶轻衣有些疑惑,这盒子就算有些贵重,应该也不至于巴巴地跑来吧。
温良玉伸出两根手指在盒子上敲了敲,“我处理药材的时候发现这盒子有个夹层,夹层里有封信,应该是给你的。”
叶轻衣按照他的指示打开盒子,果真从夹层里拿出了一封信,信封上没有写字,只是用红色印章封了口。
叶轻衣仔细看了那红色封印一眼,确定没有打开过。
温良玉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嘴角含笑,说:“姑娘放心,在下没有窥人隐私的恶习。”
叶轻衣红着脸拆信的手就僵在那里,不知道这信是拆还是不拆。
不拆吧,她心里不踏实,她隐隐约约想起来上次在茶楼见到霍都的时候他好像隐隐约约说什么“该说的话在信里都说清楚了”。她当时还觉得奇怪,现在看来应该就是这封信了。
拆了吧,信封上也没写她的名字,她要是当着温良玉这位君子的面给拆了岂不也成了有窥人隐私的恶人?
温良玉看出了她的窘迫,发出了善意的笑声,转过身去,“姑娘自便吧。”
叶轻衣赶紧把信给拆了,看了一眼开头,“祁王妃在上”,果然是写给自己的信,叶轻衣才松了一口气。
装在信封里的除了信笺还有一个骨哨,是叶轻衣上次一气之下退还给霍都的那个骨哨。
眼前还站了个人,叶轻衣不好细看,只匆忙把骨哨和信笺收好,打算回头没人的时候慢慢看。
做完这一切,叶轻衣还抓紧时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才对温良玉说:“你可以转过来了。”
温良玉转身,还是直愣愣地盯着叶轻衣看。
叶轻衣觉得他的一双眼睛里好像藏着一对钩子,专门勾人魂魄,她的心就被那双眼睛勾的七上八下的。
她心里暗暗骂自己:叶轻衣,你怎么回事?又不是没被男人看过,今天怎么在这个人面前你就总是心慌意乱的。
叶轻衣咳嗽一声,即是提醒温良玉也是给自己打气。
温良玉叹了口气,看着她的眼神里全是悲悯和怜惜。
“叶姑娘体内好像有些不妥,像是中过什么毒。”
“眼下虽然有高人开药施诊,毒素清的差不多了,却还是没清太干净,而且说不定还对身体有些损伤。”
“姑娘可是时常头晕无力?在来月事的时候尤其严重?”
叶轻衣惊呆了,“你怎么知道?”
他连脉都没摸过,就能说得这么清楚?难道这人真是天赋异禀,只凭一双眼睛就能看诊治病?
她自己可一直以为癸水来的时候头晕乏力是正常现象,毕竟好多女人都有这毛病。
再一想,以前可没这毛病,确实是从喝了王太医的药才开始有这样的症状的。
她一把抓住温良玉的手,“你要真那么有本事,可得想法子帮帮我。”
“你不知道,每个月那几天可真是难受死我了!”
沈天浩从门外走进来,就看见自己惦记了一路的媳妇正抓着小白脸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