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有鱼先是送着秦音回了那楚秀馆,随后是与宁烈一同朝着渊王府走去。
“本是可以一个人送着秦音姑娘回去的,你却偏偏是要拉着我?怎么的,怕我找姐姐告状。”宁烈现在和江有鱼聊天已经很随意了,也是和江有鱼相处有些时间了,大约也是能够摸清江有鱼的脾性的。
江有鱼摇摇头,跟着回头望了一眼,那个姑娘依旧是站在那楚秀馆的门前看着自己,是对着姑娘笑笑,然后是挥挥手,“两个人总是会有很多不得不说的话要说,而多了一个人呢。这些不得不说的话就是不怎么的好说了,所以,我是拉着你一起的。”
“你看,这是你自己承认你们之间是有点故事的。不过,你放心,虽然你是我姐夫,但哪个男人不偷腥,所以啊,这该是帮你瞒着肯定是要帮你瞒着的。”宁烈笑笑,然后对着自己怀中的这些个东西是努努嘴,“聚宝阁还真是大气,这么多东西都是不收咱们的钱,早知道就是在那拍卖上多拍几个了。”
自然,这话也就是宁烈自己说说罢了。那聚宝阁的东西从来都不是这样的好拿的,想着江有鱼是进了那个三楼的偏房中是呆了一顿时间,那自然这笔钱是江有鱼给出了等价的东西做了交换。那,自己这个姐夫看来是真的很不简单的。不过,便是如此,宁烈也是没有多问的,每个人都是有着自己的秘密,江有鱼不多说,那宁烈也不会不识趣的去问。
“你看我选的那个红色的玉簪怎么样?其实应该是挑个冷色的,不过一般的冷色质地实在是差了一些,也只能是选择这个了。”江有鱼是帮着最终选择了一根红色的玉簪,质地应该算是那三楼之中所有首饰中最好不过的。但这一想宁负卿那冷淡的性子,这红色似乎又是不怎么的合适了。
宁烈是想想,最终是没有个给出个回复。他以前也没有送过礼物给女孩子的,所以,他是真的不知该怎么的回。
就是在这两人说话之间,已然是远离了那个楚秀馆了。
江有鱼没有说话,走着走着是慢慢的停了脚步的。
现在江有鱼走的这么一条街道是大宁这稷都的主街到,沿着这个主街是一直走,在主街的中段是拐一个弯,就是能够看到那渊王府的。所以,宁烈这一段路就是要他自己一人先走回去了。毕竟,这老友这寻上了门,那多多少少的要招呼一下的。
江有鱼对着宁烈是说了几句,然后宁烈是望了一眼站在江有鱼身前不远的姬长风,赶紧是缩缩脑袋绕过姬长风身边,朝着渊王府是走去的。
姬长风,南院的大公子,这声名比起他宁烈的声名可是响亮多了。所以,宁烈自然是知道姬长风的。那,出于对那南院的恐惧,抑或是对于南院那个疯女人的恐惧,宁烈是识趣的连个招呼都不打,赶紧一溜小跑了离开。
姬长风是看着江有鱼,视线在江有鱼的身上是停留了很长一顿时间之后,然后是望向那视野极近的那处角楼。角楼的名字叫楚秀,那楚秀里有个他惦记着的女子。
“看的出来,秦音今天很开心。起码,在那离开稷都这么多年,我是没有见过秦音哪怕一瞬是这般的发自内心的笑着。”姬长风一直是坐在楚秀馆的对面的茶楼,看着秦音是匆匆的出了楚秀馆的门,又是脸上带着明媚的笑被江有鱼送回楚秀馆。离开他知道她是因为江有鱼离开,那笑他也知道是因为江有鱼在笑。他不知道自己该是说点什么的,因为他发现他自己完全是没有丝毫的可能替代江有鱼活在秦音的心中。所以,当时他和江有鱼对视了一眼,是没有跟着江有鱼一同离开那楚秀馆。
“是你把我的行踪泄露给小音的?你应该知道,我不想见他,也不应该去见她。”江有鱼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是把话说的很认真。姬长风是摇摇头,他虽然不想秦音那般的消沉着,但亦是不想秦音是因江有鱼变得开心。他很矛盾,所以于他至少目前不会告诉秦音关于江有鱼的任何消息。“是玥彤,你也知道玥彤和秦音很要好。”
“我知道,不过我终究是不想见,也最好不要再见的。好了,露个面就是和我说这些?”江有鱼捏捏自己发涨的脑门,感情这种事情最是说不清的,尤其是在于这些感情纠葛是到了大家应该是把这些感情纠葛说清的年龄。
姬长风在迟疑,他本是不想现身的,但有件事情是让他不得不现身,但露面之后却又不知该去如何的说,但这事总是要说的,“那……豆花铺子的余老头死了,余姑娘应该是被贪狼会抓去了。”这件事他也是刚刚知道,不过,既然这件事已经是被他知道,若是可以不露面和江有鱼说一声,那他自然也不会会露面和江有鱼讲的。
江有鱼冷冷的看着姬长风,“你们的人呢?”
“这事情属于稷都府正的内务,所以,于情于理我南院是不能插手的。”姬长风解释了一句,也只能解释这么一句的。他总不能是告诉江有鱼,是有人打招呼放了那个关山,又是有人打招呼是让南院不要插手这事吧。这话说出去是很丢人的,但他是要对整个南院负责,他身后是整个南院。所以,他的个人意志有时候是真的不重要的。
江有鱼点点头,示意自己知晓了,然后是问了句,“什么时候的事情?关山现在是在哪?”
“昨晚,城东子午坊,隔着落雨巷不远,那门头是最大的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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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有鱼身形是包裹在青芒之内,那眼中一片的冰冷。他虽然是装作不认识豆花姑娘,但这并不是说豆花姑娘与他之间就真的是陌路。他清楚记得当初自己还在稷都的时候,那个豆花姑娘是喜欢陪着孤单的自己。这份情,江有鱼心中是认下的。所以,关山必须要死的。
身形宛若是惊鸿,直接跨越十数丈的距离,宛若是飞天的鹰一般,朝着那个落雨巷是暴掠而去。
子午坊是一个完全住着人的坊,临着最是繁华的落雨巷,所以这子午坊内是没有开辟任何的交易场合。于此,这子午坊的建筑是很密。临着落雨巷,那多多少少的在那落雨巷做着生意的脚商是很少的能够负担的起那落雨巷高额的铺子要价。所以,这些的脚商多半是住进这子午坊。因此的,这子午坊的住宅密集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而就在这密集的住宅之中,却是有着一处和这子午坊的整体是不搭的建筑。这建筑占地是很大的,起码是相对的比起那个宅子周边的那些宛若是鱼鳞一般的挨得密密麻麻的宅子要大上很多。
此时,在这宅子里,一道杀猪般的叫声是传出,随后一个衣衫破烂的身影是跌跌撞撞的走出那宅子深处的一间院门。这个身影的身上是沾着很多的血迹,这些血迹也很是新鲜,甚至有些的边边角角因为染的血迹太多,这些的血迹是足以汇成一道血线缓慢的低落在这地面上。头发也是蓬乱的,就是那绝美的面容之上,此时也是沾着血迹,而在这血迹之下,是有着很多的淤青。
余小姚在哭着,起码是她自己认为自己在哭着。她身上的带着很多伤,甚至有些的伤口此时还在留着血,而她是感觉不到这些伤口的痛。那,她的哭也只是为了自己凄惨的命运在哭。此时的她手中握着一把的匕首,而在这匕首上是沾着殷红的血。在余小姚的身后,贪狼会的诸人那眼中带着恐惧望着余小姚。
那房中,关虎已经是倒在了血泊中,那尸体上带着不知道多少的匕首凿出的痕迹。那一股一股的血液就是到了此时,也在不断的朝外涌着。更是让人惊骇的,是那尸体头部的几道刺眼的刀痕,翻白的肉带着殷红,血液粘稠的带着一股让人作呕的血腥味,配合上那不知交错了多少道的伤痕,是让人看上一眼就是通体发寒的。而这一切,都是出自眼前这个女子。
“疯了,疯了,已经疯了。”贪狼会的诸人望着那宛若是行尸走肉一般走在这院子中的女子,便是那几个手中握着武器的贪狼会手下此时也是被吓得直往后缩。
隐隐听到后院惨叫的关山是从前院朝着后院快步的走着,当那脚是一踏进那后院,闻着那刺鼻的血腥味,再是看着慢慢在院子里走着的余小姚,关山的脸色是陡然变了。“关虎?”似乎是印证着关山心中的猜测,关山是喊了一声,那往常是应得爽快的声音此时却宛若是哑火一般,沉闷的没有丝毫的声音。
似乎是听到关山的声音,那本是宛若行尸走肉一般的余小姚是突兀的停住了,双眼是盯着关山,带着一股刻骨铭心的怨恨。她清楚的记得这个男人是怎样的折磨自己,也听着这个男人是开口承认就是他杀了她相依为命的父亲。所以,她脑子里此时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杀了他。
余小姚想要冲过去杀了关山,但她本就是虚弱至极的身体,此时是只能一步一步的走着。沾着血迹的纤细的手把匕首攥的很紧,那指尖都是攥的发白。
或许,也不需要她费力的朝着关山挪着,回过神的关山是看着浑身浴血的余小姚,那一身的真元是毫不压抑的凝聚在手掌之上,一步跨出,对着余小姚就是劈下的。
也正在这时,一道跨越了长空的剑意是惊动八方风雨,带着无可匹敌的杀意对着关山的后心刺去。感受到这么一股凝重的杀机,关山赶紧是收手回防。一掌真元和那剑气是轰击一起,璀璨的剑意直接是推着关山退了十数步才是缓缓的消散。
青鸿从远处的一道屋顶射出,在那半空之中拉出成串的残影。这是速度快到了极致,等关山再次是聚起身上的真元之后,那青鸿已经是落在那地面之上。
以江有鱼落脚点为初始,一道狂暴的真元形成冲击波,直接将整个小院轰的粉碎。而后,江有鱼是回头看了一眼了那望着自己的豆花姑娘,眼中的杀意是更甚了。
“你,关山,该杀。贪狼会,该杀。”江有鱼话落,那漫天的青色水流是化作一道青色的水龙朝着关山冲去。水龙在咆哮,那重水之力仿佛是要把这小院的一方天地压的粉碎,天地的之间的空气都在水龙的从游之下化作了虚无。
关山是想要避开这水龙的威压,但在这水龙说掌控下的小院,空气仿佛是凝结一般,往日是可以轻易破开的空气,此时却不比那泥潭弱上什么的,处处的挤压着关山。
小院之中出现了一道一道的水雾,关山的脸色涨红着,身体内的真元是疯狂的涌动,但是这三品巅峰的重水之力又岂是关山能够挡下的。随着水龙的不断的缠绕,那关山的双耳之中是流出一丝的血迹,而后是双目,鼻孔,嘴角。
关山是绝望着,一股死亡的气息笼罩着他。这是他至今踏上武道为止,第一次品味到死亡的恐惧。江有鱼的太强了,三品武道高手还不是他现如今能够抵挡的。只是简单的凝聚了这水龙,就是压制的他没有丝毫办法还手。
“给我收。”江有鱼是大喝一声,那水龙宛若是发出一声嘶鸣,由着三千重水凝结的身子是将关山缠的越发的紧。“噗。”一口血液是被关山喷出,随后关山仿佛是感受到那水龙的身躯是紧紧的包裹着自己,耳中似乎是听到自己的骨头在于这水龙的挤压之下在崩裂着的声音。
无数的血线是透过这关山的皮肤被挤出关山的体外,转眼就是把关山身外那华贵的衣袍染得血红。江有鱼透过这水幕,是看着那关山那双翻着白的死鱼眼,那脸上的杀意是稍稍的收敛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