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没用十分钟,沈言希就帮她化完了妆,她将镜子拿到自己的跟前,南怀青接过镜子,看到镜中的自己的确气色大大地提升,整个人的气质也大有不同。
”看来我必须去学学这个功夫了。“南怀青对着镜子说道。
”有空我来教你这个功夫,用不了多久你便可以达到炉火纯青的水平。“沈言希笑道。
”衣服呢?我这衣服还凑合吧?“南怀青站起身来左右转转,让沈言希评价。
”可以,搭配上妆容,一下子提升不少气质。“沈言希说道。
”我这可是斥巨资买的。“南怀青像是在咬着后牙跟说话。
”多少巨资?“沈言希问道。
”五百,哈哈。“南怀青说完自己笑了起来。”对于一穷二白的我来说,这真的是我的巨资了。“南怀青又解释着。
”好了,走吧,祝你成功。“沈言希微笑着对她说。
夏天的清早,空气清新,温度有些高。地铁站里已经有很多的人,有些人在看手机,有些人在看书,考研的,学英语的,考职称的,每个人都不甘落后。南怀青坐在座位的一角,静静地看着这各色的人,内心竟升起一丝恐慌。地铁很快到站了,她跟随着人群出站,然后走向不同的方向。
看看时间尚早,她在路边的小店里买了早餐,仍然是一个包子和一杯豆浆,她边走边吃,还没有到达酒店的位置,她便吃完了手中的早餐,接着,她到酒店大堂的洗手间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然后她便坐到酒店一角的大堂吧的沙发上等待,直到时间快接近九点,她才开始朝面试的办公室走去。
一个年轻的女孩接待了她,年纪看起来跟她差不多大,头发扎起来挽在脑后。
“你好,我是来面试的。”南怀青说。
“你好,先请坐。”女孩回答,然后站起身来,端了一杯水给她。
“谢谢。”南怀青站起身来,双手接过了水杯。
“不客气,你的简历带了吗?”女孩问道。
“带了。”南怀青放下水杯,将简历从包里拿了出来,递给了对面的女孩。
“你稍等,我去给人事经理说一下。“女孩微笑着说。
“好。“南怀青回答,内心却是相当紧张。
南怀青坐在那里等待,她环顾四周,办公室装修得不错,也许是刚刚到上班时间,几名员工不时地进进出山,收拾着办公桌,准备着开始一天的工作。
几分钟的工夫,女孩走了过来。
“麻烦跟我来吧。”女孩说。
“好。”南怀青回答,然后跟在女孩的身后朝人事经理办公室走去。
“余总你好,这是今天来面试的。”女孩走到了一个男人面前。
“你好。”南怀青打招呼。
“请坐。”对面的余总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一旁的女孩退出了办公室。
余总看了看简历,半晌没说话,只是皱着眉头,来来回回地翻看简历。
“刚离职?”余总抬起头来问。
“是。”南怀青回答。
“为什么离职?”余总问道。
“想寻求更好的发展。”南怀青回答。“如果再诚实一点,应当是原来的工资很难维持眼下的生活,而我在酒店销售方面也有近三年的工作经验,所以想寻找些更好的工作机会。”南怀青回答得很坦白,直率。
“英文怎么样?”余总像是自言自语。
“简单的日常交流没问题,而且也一直在学习当中。”南怀青回答。
“工作了还能坚持学习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余总说道。
“也是一件必须的事。学习应当是一件终身的事,任何时候都不能放弃。”南怀青说道。
余总抬头看了她一眼,似乎对她的话表示同意,然后将简历放到了桌子上。
“好,你等一下。”余总站起身来,走出了办公室。
几分钟后,他便又回来了。
“走,去总经理办公室。”余总说。
“好。”南怀青站了起来。
跟着余总来到了总经理办公室,看到的是一个女人,四十五岁左右,及肩的短发烫起了波浪的形状,审视的眼神透着坚定。
“这位是张总。”余总介绍道。
“你好张总。”南怀青小心地打招呼。
“请坐。”张总点头示意。
“你们谈。”余总边说边退出了办公室。
眼前的张总认真地看着她的简历,过了好大一会儿,她抬起头来。
“当初为什么来海城的?”张总微笑着问道。
“想看看广阔的世界。”南怀青平静地回答。
“这段时间看得怎么样了?谈谈感受。”张总倒是来了兴趣,放下了手里的简历,微笑着看她。
“世界很残酷。”南怀青无奈地笑笑。
“为什么还坚持呢?”陆总继续问。
“因为……心中有梦吧。”南怀青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把那些未知的东西都归结为梦。
张总没有说话,只是看了她一眼。
“知道我们这个岗位职责吗?”张总又问道。
“我提前了解了一些。”南怀青自信地回答。
“说说看。”张总微笑着说,好像在给她回答问题的勇气。
南怀青将在网上搜集整理的信息详细地说了一遍,她早已将这些内容背得滚瓜烂熟,所以讲起来可谓是信手拈来。
南怀青讲完了,张总再次打量了她一下,然后拿着简历上下浏览了一遍。
“好,你回去等通知吧。”张总说。
“好。”南怀青有些不知所措,只好站起身来道别。
走出酒店,海城夏天独有的潮湿的炎热感再次扑面而来,整个人都像被放在蒸笼之下一般,每走几步,全身都要出汗,这种天气不适合呆在外面,南怀青坐上了回家的地铁。
回到家,房间里没有人,室友们都去上班了,她先去冲了个澡,然后躺到了床上,昨晚没有睡好,早上又起得那么早,很快她便睡着了。
醒来时已接近下午三点,她感觉全身发烫,走路都摇摇晃晃,肚子也不舒服,刚开始还可以忍受,后来肚子越来越疼,胃里也是一阵阵的呕吐感,再后来,她已经没办法坚持,只好跑到洗手间里,开始上吐下泻,样子狼狈不堪。
这样反复多次,整个人好像虚脱了,最后,她强撑着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卧室,再次躺到了床上,已是黄昏时分,天气稍稍凉快了些,孩子们纷纷出来玩,她能听到孩子们欢闹着奔跑着,这样的欢声笑语让她想到她小时候,她家乡的那条小小的街道上也是同样的欢闹。
不知道过了多久,南怀青在迷迷糊糊中听到了开门声,有人回来了。
“有人吗?”南怀青听到了沈言希的声音。
“有。”南怀青用尽所有的力气回答,但声音依然仅有她自己可以听到。
“都没回来?”南怀青听到沈言希边开灯边自言自语,好像在检查每一个房间,直到她的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
“怀青,你在呢?“沈言希打开了灯,看到了趴在床上的南怀青。
“你怎么了?“沈言希迅速地走她的床前。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错东西了,上吐下泻。“南怀青无力地回答。
“我摸摸……很烫,你发烧了,估计天气太热中暑了。“沈言希有些焦急。
“我得吃点药。“南怀青平时洪亮的声音此刻听起来十分微弱。
“你得去医院,看你脸色,太吓人了。“沈言希边说边扶起她。
“不用去医院吧,我身体平时不错,吃点药就扛过去了。“南怀青坐了起来,身体却是摇摇晃晃,她靠在了床上,脸色煞白。
“听我的,赶紧去医院,别硬挺着,孤身在外,最怕生病。“沈言希边说边拿起包,找了件南怀青的衣服放在包里,然后搀起她来去医院。
南怀青没有反对,因为此刻的她的确非常不舒服。后来,她说那是她离死亡最近的一次,她以为她会死掉的。
沈言希搀扶着摇摇晃晃的她,踉踉跄跄地走到小区门口,打了辆出租车朝医院驶去,她靠在沈言希的肩膀处,她感觉自己几乎昏迷。
南怀青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只知道再次醒来时,自己在输液,一旁坐着一脸焦急的沈言希。
“你醒了?“看到南怀青醒来,沈言希赶紧站到她跟前。
“我睡着了?“南怀青不解地问。
“你烧得昏迷了。“沈言希回答。
“我怎么到这里来的?“南怀青问道。
“出租车司机帮我把你抬到急诊大厅的,他们急诊室的人帮忙把你放到了床上。“沈言希讲着南怀青完全不记得的场景。
“言希,麻烦你了。“南怀青有些歉疚,她最怕麻烦别人。
“别客气了。“沈言希安慰她。
南怀青突然有些想要流泪,这些天找工作的辛苦和身体上的不舒服让她情绪有些崩溃,连个关心自己的人都没有,经历的这些她更不想告诉父母,怕他们担心,只好默默承受。
等到三大瓶药水全部输完,刚才那种痛苦不堪的感觉消失了。
“去吃点东西吧。”沈言希看着护士将针头拔掉。
“好的。”南怀青回答。
她站了起来,头还是有点晕,但身体却不再难受,沈言希再次搀扶着她,两个人一起走出了医院,然后在医院附近的一家小餐厅简单吃了东西,南怀青便觉得身体恢复了些元气,刚才那些崩溃的感觉都消失了。
回到家里已是夜里十二点,另外两位大约已经睡着了。
“你赶紧睡觉,明天还要上班呢。”南怀青督促沈言希。
“好,我简单洗漱一下。”沈言希回答。
“言希,谢谢。”南怀青真诚地说。
“不客气。”沈言希回答,然后转身去了房间。
第二天中午,南怀青接到了酒店的电话,通知她被录用了,南怀青高兴地原地蹦了起来。
门哐地一声开了,是骆一夏,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怎么了?一夏。”南怀青正在客厅里收拾,她下周一正式上班,这几天心情比较放松,看到骆一夏的表情,貌似有什么不好的事情。
“我辞职了。”骆一夏腾地一下子坐到那张破旧的沙发上,然后随手拿起桌子上的一瓶矿泉水喝了起来。
“辞职了?为什么?”南怀青连续发问。
骆一夏腾地一下子又站了起来,伸出手来指着天花板说,“不为什么,姑娘我就是不想干了,不想看那个人面兽心的虚伪总监,我终于自由啦。”骆一夏欢呼起来。
“那你又要开始找工作了。”南怀青嘟囔一声,她这才刚刚找到工作,最近找工作的辛苦让她备受折磨,想到接下来骆一夏也要经历这个过程,她有点心疼。
“找就找,海城这么大,还没有我一口饭吃吗?”骆一夏嘴上说得气势磅礴。
“反正没那么容易,我找了这么久,不是人家看不上我,就是我看不上人家,真跟找对象差不多。”南怀青叹了一口气。
“你这有没有什么吃的啊,我饿了。”骆一夏没有接话,故意岔开话题。
“泡面。”南怀青回答。
“来一碗,老坛酸菜的。”骆一夏语气比平时高了几倍,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我也来一桶。”南怀青边说边去房间拿泡面。这段时间,她囊中羞涩,全靠泡面过日子了,为了省个几块钱,她囤了好几箱。
骆一夏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机,翻遍所有的台也没有什么好看的节目,悻悻地把遥控器扔到了沙发前的茶几上,然后突然嚎啕大哭起来,边哭边嘟囔着:“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哎哎哎,你这怎么哭起来了?”南怀青刚烧好热水泡好了两桶泡面,小心地端着走过来。
“你怎么倒霉了?”正当骆一夏大哭到最高潮的时候,沈言希回来了,带着一身的春风,她穿着一身名牌套装,一双黑色高跟皮鞋,头发自然在拢在后面形成一个发髻,脸部的妆容完美而又精致,长长的睫毛,浓而不俗的口红。
骆一夏停止了哭声,偷偷地看了沈言希一眼,估计是沈言希现在的状态实在是太好,让刚刚受挫的骆一夏这弱小的心灵再遭一棍,哭得反倒越来越起劲儿了。
“你这是怎么了呀?“沈言希慌了神了。
沈言希一边说话,一边回到卧室换上了居家睡衣,她散开了头发,脱下了时装,趿拉着拖鞋就过来了。
“一夏辞职了。“南怀青回答。
“一夏,你又辞职了?“沈言希一把拉起骆一夏的胳膊,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对。“骆一夏抬起头来,两只眼睛肿得像灯泡,头发乱得像村妇,一脸的无奈与迷茫。
“你就不能在一个地方安稳地工作个几年吗?你这工作总共也就干了才半年吧?“沈言希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可是,你不知道那个狗屁总监,在他手下简直是天天在受煎熬啊。“骆一夏解释起来。
“你要学会适应,学会适应,给人家干活儿能不听人家的吗?“在职场方面,明显的沈言希要更老道一些。
“可我就是不想看他那副嘴脸,不行,我要找个有钱人,不管是不是做二奶三奶还是几奶,总归,只要他有钱,就行!“骆一夏朝天空嚷了起来。
“得了吧,有点骨气哈,你以为花别人的钱那么容易?咱有手有脚,自己可以赚,顶多受点委屈,这世上哪个人不受委屈呢?”沈言希分析着。
“言希,泡面要不?”南怀青刚把两桶泡好的泡面放到了茶几上。
“来一桶。”沈言希回答。
“好,我去给泡,你赶紧好好劝劝她。”南怀青边说边拍了拍骆一夏的肩膀。
“辞职倒不一定是坏事。”沈言希说完,看了一眼骆一夏。
“受受挫才能真正清楚的认清自己啊。一是认清自己到底有多大能力,二是认清自己到底适合干什么工作。”沈言希继续说。
“可是我都不知道我适合干什么。”骆一夏的眼泪渐渐消失,脑袋估计也冷静了下来。
”为什么跟你们上司不合?”沈言希小心地问道。
“她什么都针对我。”骆一夏回答。
“针对你可能只是一个表象。”沈言希回答。
“我知道,根本原因就是我业绩不行,每次考核都倒数。“骆一夏小声说。
“所以你想,作为一个部门领导,她是承担着巨大的压力的,她有来自于上层的压力。”沈言希分析着。
“来,泡面来了。”南怀青端来了泡面。“先吃起来,边吃边谈,否则就不好吃了。”
三个人端起了泡面,一股浓浓的香味弥漫在整个房间里。
“我觉得言希说得对,领导有领导的压力,我们也得找自身的原因。”南怀青说。
“所以,你再找工作,不一定要做销售了,可以换换其它岗位。”沈言希分析。
“刚来海城时,投了那么多简历,就销售的岗位多,有口饭吃不错了,哪里还有什么可挑的?”骆一夏一边吃泡面一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