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各位居民注意,请在五分钟内前往空旷场地,时空管理局将打开时空之门,将大家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我们将在那里,创建一个ABO平等的新世界。」
活着的希望传递到每个角落,一时之间各个空旷地带都挤满了人群,亦有许多人朝这片废墟涌来。
眼看着人越来越多,少年急躁地大喊,「你别忘了,是天道盟害死你全家,谁阻止你报仇就杀了谁,还不快动手!」
安安带着哭腔告诉我,「如果没有首领,我早就死了,我苟活至今就是为了除掉仇人,我恨他们。」
冰凉的刀刃贴近我的脖子,一点刺痛袭来,洛文铠却忽然开口制止——
「住手!」
他押着盟主缓慢向少年走近,「放了她,我把人交给你。」
我猛地睁开眼,不可置信地望向他。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为这个案子付出了太多心血,马上就可以收网了,没必要为一个普通人前功尽弃。
但他却给了我一个安心的眼神,仿佛在告诉我,不要担心,这是对的事。
少年朝安安点了下头,她便立刻放开了我,同时他的仇人也顺利落入他的手中。
就在洛文铠转身时,少年却举枪对准了我——
他余光一瞥,来不及反应就朝我扑来,躲开了致命的一击,但他的手臂却中了一枪,鲜血瞬间就涌了出来。
我吓得眼泪直流,双手捂着他的伤口,血怎么都止不住。
这时时空之门陆续开启,人们前赴后继地迈向台阶跳入门中,渴望着去往那个新世界。
洛文铠咬着牙安慰我,「没事的,你快,快走,这里马上就塌了……」
我慌忙掏出罗盘,「我们一起走。」
少年把盟主踩在脚下,看着慌张逃走的人,癫狂笑着怒骂,「根本不会有人人平等的新世界!只有普通AO平等地被有权有势的人欺压!你们这群叛徒,一个都不许走!」
他彻底发了疯,举枪对着人群乱开。
砰砰几声,吓得广场上一片尖叫哭喊声。
洛文铠推开我,扑向了少年,和他缠斗在一起。
忽然地面开始晃动,四面八方都有爆炸声响起,楼房也逐渐塌陷。
时间快到了,时空之门即将关闭。
我看向快要撤退完毕的人群,还有一直站在原地没走的安安。她痴痴地望着那扇门,眼里是向往憧憬,脚下却一步也没动。
地面震动得我站不稳,好不容易才到她面前,「怎么还不走?」
她扭头看向我,眼眶含泪,「我报仇了,也没有再活下去的意义,我马上就可以见到爸爸妈妈和姐姐了……谢谢你,但我不会背叛首领。」
我无力再劝说她。
那边人全都撤离后,时空之门也关闭了。
幸好我还有罗盘,可以等洛文铠一起走。
忽然广场上有人姗姗来迟,是几个老弱病残,还有个抱孩子的妈妈,眼睁睁看着希望的通道在面前关闭。
11.
他们本就行动不便,又因为地震爆炸寸步难行,没能赶得上。
爆炸声越来越近,远处的地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正在炸为碎片。
洛文铠冲我喊道,「带他们走!」
我犹豫了,他知道我在想什么。
「拜托你,保护他们,我不会死的。」
有他这句话,我也不再迟疑,用罗盘开启时空之门,让他们得以继续离开。
少年最终不敌洛文铠,被他制服,可惜天道盟盟主已经断了气,带回去也没用了。
终于我们几个都踏上了台阶,少年突然冲上来抢走婴儿又跳了下去。
「我的孩子!」
洛文铠毫不犹豫也跳了下去,夺回孩子后立刻返回。他先把孩子递上来,我拉住了他的手。
少年咬牙切齿地大喊,「抓住他!」
台阶底下站着的人,是安安。
她听话地拽住了洛文铠的腿,死死抱住往下坠。
「不要——」
他的手指在我手中滑落,我眼看着他消失在我面前。
一道火光冲天而来,整个空间被炸成碎片,而时空之门也瞬间关上……
事情过去半年有余,他们转移过去的新空间很好,管理局安排了专人治理,ABO平等的新世界也在渐渐成型,就像其他空间一样。
而我不但没有因为omega身份被革职,反而因为在这次行动中立了功,还升职加了薪。
我渐渐学着习惯身上的茉莉花味,学会了自己注射抑制剂。
可是每当发情期到来时,我还是会怀念那股茉莉花茶的气味。
他总会出现在我午夜梦里,梦见他从我手中坠落。然后我哭着从梦中醒来,喊他的名字——
「洛文铠!」
我常常想,如果我当初抓住了他就好了……
有时候我在梦里又回到那一天,我紧紧拉着他的手,告诉他,「如果我抓不住你,我就什么都不要了。」
然后我跳了下去,和他一起坠入绝境……
这天我照例巡视完时空隧道回来,前脚刚踏进管理局,有人在身后叫我——
「小茉莉。」
我怔在原地,一秒钟都变得很漫长。
我不敢回头,害怕又是我的幻听而已。
直到他走到我面前,真真切切地站在我面前,我的眼泪夺眶而出,在他脸上身上摸了个遍。
原本健壮的人变得消瘦,身上又多了几道疤,不过好在,他真的回来了。
他握住我的手,笑着问,「怎么,不认识你铠哥了?有没有想我?」
我说不出话,嚎啕大哭起来。这下他慌了,手忙脚乱地给我擦泪,我看见他的眼眶也湿润。
他掏出一个罗盘,底部写着我的名字,「你的罗盘失灵了,我找了半年的路才找回来,一会儿我给你修修。」
我想起来被天道盟抓到时,他们收走了我的匕首和罗盘,原来又被他拿走了。
幸好幸好,当时他拿走了。
他牵着我往回走,「是你又救了我,还好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