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们村里论辈分,不论外表,你别看我这个模样的老,见到五六岁毛孩子,该叫爷爷也得叫。”
田母不肯去,田万狠下心上了拖拉机,跟着王雪去参加婚礼。
瞧他咬牙切齿,一脸嫌弃的模样,王雪也觉得没意思起来。
王雪和王有喜说:“喜字哥,记得我小时候,那时候生产队去城里抢粪,为了行动便捷,都是开拖拉机去。”
“我们小孩子都抢着上。”
王友喜感慨:“那时候多穷啊,你骨瘦如柴,半块玉米饼子攥手里,守着粪车能啃一天。”
王雪笑得嘻嘻哈哈的,田万已经把嫌弃写在脸上了。
到卫家村,东家早早迎在村口,一路放着鞭炮,大红地毯铺进村里。
乡下吃酒席,就是露天棚子,临时炉灶。
哪怕宴席上鸡鸭鱼肉一应俱全,席面标准是按照当地最高规格还多俩硬菜来的。
田万也一脸不高兴。
王韬就抱着闺女跟着一群小孩捡鞭炮,捡气球,抢糖果。
结婚就是个热闹劲儿。
高嫣然难得靠谱一回,没在席上使劲喝,她也知道真给亲家放倒几个,不像话。
老高算是王家的长辈,临时充当王萍的父亲。
老高和卫建国的爹以及叔叔伯伯一桌。
乡俗有灌老丈人的规矩,可老高那是千杯不醉的主儿。
眼看着卫家主陪的几个老头都喝桌子底下了,老高还拉着剩下那俩喝呢。
王韬这桌基本上都是卫建国的叔伯哥哥们。
他们看王韬那就是大人物,一个个说话都不知道怎么张嘴,哪有人敢劝酒?
婚宴热热闹闹地办了,卫家人又用拖拉机把小王庄送亲的送回去。
田万回宾馆不久,当晚就和田母又回了小王庄。
老高毕竟岁数大了,喝了那么多久,这会儿躺在热炕上打呼噜。
他哪有什么形象?
还没乡下老头斯文呢!
王雪和嫂子逗几个小孩玩儿,王韬一会儿收拾收拾院子,一会儿整理整理屋子。
毕竟这房子是一家人生活的起点,王家兄妹对这房子还是有感情在的。
田万来时,就见王韬拿个扫帚正在扫院子。
田母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说:“王雪他大哥,你进屋,我有话和你说。”
王韬心里暗乐,把扫帚放下,也不洗手。
两手互相搓搓尘土,进屋示意田母坐。
乡下人串门就是坐炕沿上,熟悉的坐炕里面,天冷坐炕头。
田母刚坐下,猛地发现身后正在打呼噜的老高,吓得又站起来。
高嫣然嗤笑声:“大妈,你踏实坐吧,我爹喝多了不杀人!”
田母直截了当地说:“我们田家也算是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这小雪是大学生,而今在农科所工作,算是勉强配得上我儿子。”
“只是这些乡下亲戚,结婚时候可不能到我们那去。”
王韬冷冷地问:“我们老王家,户口本往上十八代都是乡下的,怎么着,我们还不能结婚了呗?”
高嫣然沾上毛比猴精,立刻顺着爷们的话说:“就是,我们老王家一直以来结亲家也都是挑门当户对的。”
“大妈觉得我们乡下出身和你不合适,我们也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