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根不知道这事儿的王韬，正在往商店摆货。
家里留出一台彩电，王韬把那俩彩电放在显眼的位置，写上价格签四千元，非买勿动。
录音机装上最流行的磁带，放在商店门口那吸引顾客。
那堆小录音机，也被王韬擦拭的干干净净，和进来的迪斯科磁带摆在了一起。
拍卖员不认识这小玩意是干嘛的，完全是处理垃圾的价格往外处理。
王韬也不好意思赚太多，一个录音机要它六百也不算很过分。
电子表，球鞋，皮鞋，塑料盆，这些受百姓喜欢的商品摆满了柜台，王韬觉得门口写着的“王家商店”四个字，都耀眼了不少。
这小录音机，还有耳机。
王韬收拾好货架，给王萍挑了个小录音机，选了两副好用的耳机，打算给她送学校去。
王萍总是抱怨她那大的录音机，在宿舍听英语不是很方便。
就这，还总有别的寝室同学和她借。
一天天的，时间都不够应付同学。
王韬把商品价格都写好，店里交给雇来的俩营业员，直接带着录音机去市里看王萍。
今年秋天就上高三的王萍，看起来憔悴了不少。
大哥出现在食堂门口，手里还提着不少东西，激动的她把东西让同宿舍的姐妹带回去，一溜小跑跑到大哥面前。
王韬宠溺地看看懂事的大妹妹，抱怨了句：“怎么瘦了？因为哥那几万欠款吗？”
“哥倒腾些好东西回来，用不了年底就都还上了。”
王萍露出轻松的笑说：“我信你，村里人迷信，多有说不好听的，你也别往心里去。”
“我嫂子命苦，过两年有合适的，哥你还是得找，不然我们一个个都上学去了，谁陪你？”
王韬先把小随身听拿给王萍看，王萍失态地跑回宿舍，拎出来王韬给她买的那个听英语的录音机，抠出磁带，装进小录音机里。
从耳机听到英语单词激动道：“太好了，睡前可以听单词了。”
“不然一个寝室有睡觉的，有不睡的，真的好为难。”
“大哥这小的不少钱吧？”
王韬无所谓地说：“进口货，我从海关淘来的，给你，大哥有什么舍不得的？”
“旧的哥拎商店去放个歌。”
王萍弱弱地说：“现在初中就学英语了，哥还是给王雨用吧！”
王韬不是没想过给王雨用，一想到王雨那不能吃亏的样儿，撇嘴说：“给你新的，她用旧的？”
“你觉得哥在家还能有口安稳饭吃吗？”
“哥带回来四十多个，咱家商店有卖的。”
王韬把点心和水果交给王萍，又给王萍留了两百块钱，让她尽管挑好的吃。
这才拎着王萍用旧的录音机，回了王家商店。
就这么一会儿的空当儿，原本门可罗雀的王家商店，里三层外三层竟然都是人。
不少人举着钱喊叫着要买新来的塑料盆。
还有好多刚下班的城里女工，不顾板正的衣服被挤出褶皱，不顾体面地大喊：“给我来双皮鞋，体型裤也要。”
有几个看着眼熟的女人，发现王韬立刻叫嚷：“我们是化肥厂食堂的，韬哥，娇娇姐不再了，你不能不照顾我们吧？”
“电子表能便宜点卖不？”
王韬天不怕地不怕，对于一屋子妇女，还是挺畏惧的，假装没听见，掉头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