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拿开。”
冷漠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顾初音盯着那只手,眼神冷的可怕。
被她这眼神盯着,贺梅浑身上下都不自在,悻悻的收回了手。
纸上的涂料还没完全干,被她这么一按,图纸顿时被涂的有些乱。
见她的眼神像是要吃人,贺梅还有些不以为意的嘀咕道:“不过就是一张画,有什么了不起的。”
黎恬看到这一幕,心口一紧。
这哪里只是一张画……
这都是钱啊!
“最近天干气燥,我火气比较旺盛,别往枪口上撞。”顾初音淡淡道。
贺梅没见过哪个年轻人像她这样不好相处,心里也来了气。
“我们好心提着东西来求你帮忙说上两句话,你二话不说胡赶人,你是不是非要把我们一家人逼死才甘心?”
“好心?你那心都黑透了,好在哪里?”
后者的目光在在她心口处一扫,冷笑的反问道。
被这么一刺激,贺梅怒火丛生,都忘记了今天过来的目的,提着东西就往外走,还不忘回头破口大骂道:“给你脸不要脸,以为自己是个什么好玩意?看你那一副狐狸精的样,一看就是天生给人当小三的贱货!”
“嘭——!”
一个空瓶子突然飞了过去,直直的砸在了贺梅的脑门上。
空瓶子在她脑门上发出了一声撞击声,然后掉落在了地上。
这一画面,伤害性不高,但侮辱性极强。
贺梅见这几个学生捂着嘴偷笑,一张脸黑的像锅底,捡起那瓶子就想砸顾初音。
后者身影轻灵一闪,让开了这一击。
“大妈,你心地不好,这技术也不怎么样,还得再多练练。”顾初音一本正经的说。
“顾初音!你这样的人不配当医生!你就是个地痞无赖流氓!”
贺梅嘴巴里骂骂咧咧的,彻底熄了找她说情的想法,提着东西出了教室。
她走远了,黎恬都还捂着肚子笑个不停。
“不愧是你,什么亏都不吃。”
顾初音没有多闲聊,她看着这副画,微微拧紧了眉头。
这张设计图纸她画了不少时间,若是要重新画,实在是有些浪费时间。
对着这张画琢磨了半天,顾初音拿着画笔一勾勒,这件服装的款式立即变了一种风格。
画了一个星期的图纸。
等把这些新设计款都交给了霍晨,顾初音这才有空做点别的事。
同时。
她接到了来自司忠民的电话。
——
司忠民的私人住宅。
他住的地方比较普通,就是警局分配的房子,一家三口住在一起,两房一厅,不算大,甚至还略显得有些拥挤。
顾初音抵达时,看着朴素的房子还略有些惊讶。
房子很简单,但打整的井井有条,随处都透着一股温馨感。
“先吃点水果,家里有点乱,别介意。”
司忠民妻子笑盈盈的洗了一盘水果,又给她添上了饮料。
这是一位长相很具有东方美的女人,五官柔和,看着有种很温柔的感觉,笑起来的时候还有浅浅的酒窝。
“谢谢伯母。”顾初音客客气气的道了谢。
“不要客气,该伯母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忠民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你是我们一家人的恩人,我们会永远记得你的恩情。”
她笑得温婉,说出来的话却透着坚定的意味。
见她这么认真,顾初音也没再推脱,又简单的闲聊了几句。
不一会,司忠民从房间里出来。
他气色好了很多,不像是刚开始认识时那么虚弱。
“初音丫头,你伯母的厨艺外面可是见都见不到,中午留下来吃饭,好好尝尝。”
“那伯父伯母可不要嫌我烦。”
说笑了几句,气氛一片其乐融融。
在妻子去厨房忙活的时候,司忠民才感慨的吐了一口气,说:“丫头,你弟弟的事情怎么样了?还有没有什么伯父能帮得上忙的?”
他这两天才刚出院,之前在医院住了十多天,局里的很多事情都没有精力过问。
也就是出来后,才听小陈说起了这件事副局也掺和了进来。
“已经处理完了,伯父不用担心。”
“那就好。”
司忠民原本想要解释解释,但又想到她这么聪慧,即使他什么不说,她也应该懂。
这才又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看到他那细微变化的表情,顾初音心里也有数。
在经过几秒钟的酝酿后,她道:“伯父,胡建安这个人,您觉得怎么样?”
“他心思活络,头脑聪明。”
就是没怎么用在正道上。
这后半句话他没说。
但顾初音懂了。
她若有所思的附和了一句,提醒道:“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胡建安也是如此。”
她没有挑明,只说了这么似是而非的一句话。
司忠民一震。
他那双有些沧桑的眼睛看着面前年纪轻轻的女孩,心里有些惊讶。
这些事,她竟然都看得透透的?
——
顾初音离开时,是司忠民妻子亲自送到楼下的。
他们夫妻俩都很喜欢这个丫头,不管是谈天还是说地,跟她聊天总能相谈甚欢,不会没有话题。
“闺女,有空了一定要多过来坐坐,你伯父好久没有这么开怀过了。”
“我会常来的。”
看到她走远了,葛岚这才上了楼。
看见他坐在棋盘边一个人下着棋,她端了一杯温水过去,忍不住说:“这闺女模样好,性格更是跟我合拍,还会一手医术,这要是咱们家的女儿就好了。”
司忠民下棋的动作一顿,抬起头看着她。
“她有对象,你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有对象了啊?”
她那点想法顿时熄了下去。
又小坐了一会,葛岚打算起身回屋收拾东西,还边说了句:“华艳约我下午出去逛逛街,下午你记得自己吃药,我收拾收拾就该出去了。”
司忠民手上的棋子突然下在了一个位置上。
他严肃的目光看了过去。
“华艳?就是胡建安家里的那位?”
“没错,平时和她没什么交情,不知道怎么突然约起我来了。”
葛岚自己也没怎么想得通。
她还在挑选着下午该穿什么衣服时,就听沉稳的声音传进耳里:“她要是问起顾初音,你一个字也别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