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
霍晨确认到，他的声音再次传了出来：“你父母的制衣小厂，现在面临很严重的生存问题，他们的资金都积累在之前老旧的衣服款式上，这些衣服卖不出去，他们收不回资金，目前处境十分困难，我是想来问问你，不知道你是有什么意见？”
顾初音父母也是开制衣厂的这件事，霍晨一早就知道。
当初在和顾初音见过面后，他私底下就有调查过她的具体信息。
知道她的学习成绩好，也知道她简单的家庭情况。
但也正是因为知道，才更加疑惑。
她家里明明就有个制衣厂，也有现成的小店面，为什么她那些服装设计的创意不用到自己家的工厂，反而还要拿出来参加比赛？
再后来他也一直有注意到，顾城的这个厂子生意日渐不好，到现在已经处于入不敷出的状态。
而这整个衰退的过程，足足有四五个月。
在这么长的时间里，顾初音没有一点举动，甚至给了他一种袖手旁观的感觉。
之前他从来没有打算过问这些事，但这两天，眼见着顾城一家要支撑不下去了，他才来试着问问她的想法。
刚走出市场门口的顾初音，看见天空洋洋洒洒的飘下了雪花，随着一阵寒风掠过，卷起了地面上的一些积雪，一股渗人的寒意扑面而来。
她差点忘了这件事。
在一个多星期前，她回家的那一次，就知道他们的厂子出了严重的问题。
这才仅仅过去了一个星期，就实在撑不下去了？
“这是他们自己的事。”
她淡淡的回了这么一句话。
这冷漠的态度，宛如当初方文香大骂她时，她也无动于衷的样子。
电话那端的霍晨没料到她是这个回答，足足安静了好几秒钟。
他轻咳了一声，又试着问道：“如果他们厂子坚持不下去，到时候会面临负债的状态，你们的生活不会有现在这么平静，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想想办法。”
当然，他出手是在她有需要的前提下。
如果顾城夫妇和他无关，他根本不会多关注这件事。
毕竟今年倒闭的制衣厂多如牛毛，又不止他这一家。
负债的状态……
想到这个词，顾初音微微拢了拢眉。
被人上门追债这种事情，她虽没经历过，但见的不少。
有些人走到穷途末路，也会对其身边的人下手。
她心头略有些厌烦。
“你那边有什么办法？”她问道。
“我们公司体量有限，现在生产的量满足不了市场上的需求，可以和你父亲的工厂合作，让她们来帮忙生产。”
霍晨心里知道，顾初音这么问，心里必定是有了想法。
果然，在听到他的话后，她很快就给了回应。
“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的存在。”
“这是当然。”
在这简短的几句谈话中，他们基本就已经确定了下来。
霍晨也是个聪明人。
他大概猜到顾初音和顾城夫妇俩的关系不怎么和睦。
当然，他也并没有打算把顾初音是知音设计师这件事情说出去。
这样是让她父母知道了，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
已经正式进入了寒假时间。
顾初音的作息时间没有被打乱。
第二天一早，她就到了市场。
李老头说话也不怎么好听，但做事很实在。
顾初音刚到没多久，就见那些鲜花都被依次送到了储物室。
她简单的看了看，这些鲜花大多都是海棠、水仙、腊梅等等。
这些花都是这个季节有的，看起来很是鲜艳夺目。
没过多久，整个储物间就被这些鲜花给堆得满满的。
简单的清点了一下数目，顾初音爽快的付了尾款。
等他们人都走完了，她才把这些鲜花弄到了实验室的仓库里。
今天收的这些鲜花不少，足足占满了两个仓库，至少能够研究出两批香水。
就在当天，顾初音也没闲着，又到市场里面去采购了一些其他所需要的原料。
等她做完这些事，回到小区已经是中午了。
顾初音正在想着简单吃点，下午就去调配一下新款香水。
结果这才刚走到小区门口，就看见石文梅被几个老太太拦着不让走。
尖声尖气的声音在小区里传了开来。
雪没在下，但周围积血覆盖着厚厚的一层，到处都渗透着森凉的寒意。
这群老太太也不知道是不是闲着没事干，一群人拉着石文梅，叫骂声格外难听。
“你为什么还住在这个小区？你是不是还想扒着我儿子不放？我告诉你，你今天必须带着你那个拖油瓶滚出去，不然我绝对不松手！”
石文梅的前婆婆，一脸凶狠的抓着她的手，就连旁边还有几个经常能见到面的老太太，也在劝导着。
“文梅，你说你连儿子都生不出来，他们还养了你们母女俩这么多年，你怎么就不懂得好聚好散？人家新媳妇都已经上门了，你还住在这个小区，这让人家新媳妇儿看到了，心里头得多膈应？”
“可不是，你们都已经分开了，就应该离的远远的，你怎么还赖在这里不走？”
“你也别怪她说话难听，你要是带着女儿走了，也不至于弄得现在这么难看。”
“……”
这些老太太们一个个装的深明大义，摆着一副上帝的语气讲着大道理。
石文梅被这群老家伙缠住，想走又脱不了身，不走不仅要挨冻，还要忍受这些人的阴阳怪气。
现在天气冷，小区外面根本没有什么人在活动。
顾初音也没料到，一回来就能看到这种画面。
她站在不远处，简单的听了几句，眼里不由得升起了一股轻嘲。
“一个软脚虾，还真以为是什么宝贝？还怕人家会扒着不放？也不知道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说出来也不怕人笑话！”
顾初音讥诮的声音，打破了这些老太太们肆无忌惮的言论。
她们刚刚正在随心所欲的批判着石文梅，突然插出来了一道不合群的声音，使得这些老太太们都看了过来。
一看到她娇艳明媚的脸，刚刚还说的欢快的老太太们渐渐的哑了声。
这小丫头别看年轻漂亮，嘴巴可毒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