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死丫头还不承认，这么多人都看着的！你还想骗过警察不成？！”
曹伦一边破口大骂，一边把旁边围观的人都看了个遍，似乎想让他们为他证明。
这几位警察看了看顾初音，又看了看这些居民，最后落在了曹伦的身上。
“到底是怎么回事？说清楚，别乱冤枉人家小姑娘。”
这警察疾言厉色，说话的语气都给人莫大的压力。
他认得顾初音。
前段时间每天都频繁出现在各个电视台上，就连报纸上也在报道着她的高考成绩。
她也才十八岁的年纪，而眼前这个男人已经三四十岁了，个子高、身材魁梧，说人家小姑娘把他揍得鼻血横流？
谁信？
听到警察这话，曹伦两个眼珠子一瞪，他盯着周围这些人，大声道：“你们快帮我解释解释啊，刚刚发生的事情你们都是看见的。”
然而——
没人开口帮他说话。
这些居民们正如之前一样，还是保持着沉默。
“阿婆被你两脚踹的站不稳，她现在的情况很不好，需要送医，你拿点钱出来。”
顾初音不接他的话，也没准备说她动手的事，而是直接转移了话题。
随着她的话，警察们的目光也跟着落到了老阿婆的身上。
看着老阿婆疼的病怏怏的样子，由两个人搀扶着，登时怒气上涌。
“你是老太太什么人？欺负一个老人家算什么本事？赶紧把人送到医院去，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你脱不了干系！”
“她是我家老母亲，这算是家事，你们就别管了。”曹伦摆摆手，不在意的道。
警察一脸严肃的盯着他。
“什么家事？打人就是犯法！我告诉你，赶紧把老太太送到医院去就医，出了什么事情，唯你是问！”
紧接着，这位警察又看着顾初音，对她道：“你就帮忙监督一下，有什么事情直接报警，或者给我打电话，这是我的联系方式。”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纸笔，留下了一串电话号码。
他之所以这么做，无疑是想告诫曹伦，让他履行义务。
又训了几句话，这些警察们这才离开，又到别处去巡逻了。
他们走后，曹伦咬牙切齿地盯着顾初音，恨不得把她大卸八块。
明明是他挨了打，怎么反倒是他挨训了？
“送阿婆到医院，不能耽误。”
“死丫头片子，你敢将我一军！”
曹伦气得吐血，但又拿她没有半点办法。
连警察都不相信他说的话，他又打不过，还能怎么办？
周围的居民站远了看热闹，旁边还有顾初音盯着他，在这多重压力下，他不得不把老太太送到了医院里。
“真是见了鬼了，我怎么倒霉遇到了你这种人！年纪轻轻，还喜欢管别人家的事，你爹妈就是这么教你做人的？”
“要是有时间，我非得去见见他们，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把女儿教成这个德行！”
他喋喋不休的骂了一路，偏偏这个时候的顾初音无动于衷，对他视若无睹，好像根本没听见。
正是她漠视的态度，导致曹伦像是重重的出了一拳，却打到了棉花上的那种无力感。
——
没过多久，到了医院。
老太太伤的不算严重，就是身子骨虚弱，医生给她开了一些药。
这一点顾初音一早就知道。
她坚持送医，无非就是想给曹伦一点教训。
这个人没有道德、心胸狭隘、自私自利，加上好赌，老太太辛辛苦苦捡废品挣的钱，都被他搜刮去输完了。
就连在上一世，她后来发了家，成了江城的首富后，曹伦也经常耍着赖皮找上门，套着各种近乎，想方设法的从她手上要钱。
不过，她这人向来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在手下的保镖将曹伦揍去医院几次后，他也老实了不少。
在那之后，她给老阿婆换了房子，曹伦也够不着她的面。
没想到，这一次她来看看阿婆，竟然又碰上了这档子事。
“老人家的身体没什么大问题，就是体质太虚了，回去需要多补补。”
开完药，医生的目光落在了曹伦的鼻子上。
鼻血已经止住了，但他的鼻子还是歪的，现在又肿又大，肉眼看着都感觉很疼。
“倒是你，鼻梁骨都断了，你这个鼻子恐怕要动个小手术，赶紧去看看。”医生对着曹伦道。
后者心头无比愤怒，这气却撒不出来。
走出医院，曹伦的鼻子上已经包裹了几层纱布，格外显眼。
他没做手术，因为钱不够。
原本筹起来打算去打牌的钱，今天被医院掏的干干净净。
而他鼻子上的伤，医生说至少要两三个月才能康复，但没做手术，到时候能不能复原还是一个问题。
摸着空空如也的口袋，感受着鼻子上的疼痛，他一双阴鸷的眼睛盯着顾初音，眼中的恨意像是怒火一样在燃烧。
“死丫头，我警告你以后不要再插手我家的事，不然，小心你这条狗命！”
他嚣张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碰到钉子。
后者神态自若，还朝他淡淡一笑，摩拳擦掌道：“不要等到以后了，现在一起解决，如何？”
看着她揉拳头的举动，曹伦下意识的往后小退了半步。
“要不是看在你年纪小，我会让着你？你最好识趣点，别逼我动手！”
咬牙切齿的吐出这句话，他没等顾初音回答，怒气冲冲转身就走。
他说话时气势汹汹，但这背影却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老阿婆忧心忡忡，她一双干柴的手拉着顾初音，长叹一口气，说：“丫头，你不该管我，我就是一把老骨头，死了不算什么，你还这么年轻，把你牵扯进来可怎么办？”
“不要紧，等过段时间我给你安排个住处，他就找不到你了。”
“哪能一直麻烦你？上次你给我留的钱，当天下午就被他给抢走了，现在挣钱不容易，你顾好你自己，不要再管我了。”
说起这些事情，她一把辛酸泪，言语之中满是酸楚。
看着老阿婆怅然的神色，顾初音心头有些不是滋味。
她伸手理了理阿婆耳边乱了的白丝，一字一句，认认真真的道：“我养你老。”
而在这前面，还有一句她未说出口的话——
你养我小。